新帝開國大典舉行的五日後,新帝口諭,賜我白綾。
狐狸眼差人來知會我,三日後,段閎會被以謀逆罪被公開斬首。
我將白綾懸好,緩緩的站上凳子,大理國的世子竟然會被公開斬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高智升你這個老匹夫,你即使日後稱帝,皇位也絕對不會坐太久。
隻可惜,臨了了,沒能再見段閎一眼。
我們,來生再見吧!到那時,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會選擇相信,在你的麵前,我絕對不再有一絲的驕傲!
下一輩子,你便是那盛世繁花,而我便是那瘋狂迷戀繁花的蝴蝶,隻情有獨鍾的圍著你翩翩起舞。
懸頸於梁,今生,就此別過吧!
頸部的疼痛令我感到窒息,肺部內空氣在瞬間便以耗盡,我張大嘴巴,伸出了舌頭。果然,吊死鬼伸出的長舌,不是無稽之談。
我被迫閉上了雙眼,臉頰好似要漲開一般,然後我便昏厥了過去。一片漆黑之中,我似在深海之中暢遊的魚兒,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通往光明的水岸。
身體的冰冷,就像是是沒有一絲生氣溫度的死屍一般冰冷。
這就是死了的感覺。
隻是,冰冷到沒有溫度的身體,為何還會有痛感?
痛,好似要死了一般的疼痛,令我驀地睜開了眼睛。
雪白的屋頂,雪白的床帳,雪白的被單,僵硬的身體,胸口的疼痛,讓我知曉自己還活著。
而且,我回來了!
熟悉的現代白色裝飾,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整個鼻腔內,我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我的鼻子十分的靈敏,最不喜歡的便是刺激的味道,對消毒水味道的厭惡之情更甚。所以我一般在受傷之後,都會有警署內的隊醫做簡單的包紮,絕對不會到醫院醫治。
我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臂,慢慢找回身體的感覺,然後伸手想要拔掉手上的靜脈注射針頭。
結果這時有個小護士剛好走了進來,立刻苛責我不要亂動。然後她好似忽然想到了什麼,便以一副見到鬼的表情瞪大雙目,在張大嘴巴看了我半晌之後,然後好似踩到了貓尾巴一般大叫道:“媽呀!你醒了。“
接著這個驚訝不已的小護士,便丟下我不管,再次將音量大概提到了九十多分貝,一邊大喊著:“醫生“,一邊衝出了我所在的病房。
照看我的人竟然是這樣一個可愛又呆萌的護士,我不由得猜想,自己昏迷的時候應該不會太寂寞。
一大堆可愛可敬的醫護人員衝了進來,我被一位年輕的醫生,徹徹底底的進行了一次周密的檢查。然後這位長得不錯的年輕白大褂同誌,便宣布我這個昏迷了一年零三個月的植物人,徹底沒事了。
我之後便轉入了普通病房,在觀察了幾日之後,主治醫生覺得我沒問題了,我就被警署的同誌從醫院接回了家。
上方的意思是讓我回去繼續當差,我覺得自己除了當警察,沒有其他的能耐。最少繼續當差,我可以拍著胸脯保證,絕對不會禍國殃民。
回到家,我盯著雪白的牆麵,段閎那廝雪白的身影,竟然就躍然於上。
眼淚在另外的那個世界已經流盡了,當我的脖子伸進白綾的那一刻,我與那個世界的所有聯係,便都被一把扭斷了。
醒來之後的我,覺得曾經在大理的過往,隻不過是一場不真實的夢境而已。
離開了將近一年半的崗位,我仍舊能夠得到重用,不知是不是一件該值得慶幸的事情。
我恢複了原來的樣子,隻是人變得不再張揚,不再與李磊他們爭長論短,不再滿口三字經,不再嘴巴和行動都快過大腦。這點令警署上下都感到十分詫異,以為我中了一槍轉性了。
但其實他們並不知道,我是因為某個人的腦袋被馬踢了一腳,從而才會變成了如今的這個我。
我開始變得很喜歡溫和的笑著,同那個人笑著的樣子一模一樣,一樣暖人心田。
隊內的人漸漸開始習慣了我的變化,但是男人婆的稱呼一時很難被改掉,我並不介意這點,隻是我的身上,已經再也沒有了從前男人婆的影子。
追查了許久的黑社會持槍鬥毆傷人事件,今天終於有了眉目,我帶著三分隊,早早的便蹲守在一間廢棄工廠倉庫的附近。
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從遠處駛進廢棄工廠內兩三輛破舊的麵包車,我立刻朝著身後打了一個注意集中的手勢。
三四輛破舊的麵包車上,陸陸續續走下來二三十個身著黑色西裝,敞開領口的人,各個五大三粗,滿臉橫肉,手中都持著鐵棒短刀,氣勢洶洶的朝著倉房近前走去。走在最前麵的一個人,用老虎鉗掐斷拴住倉房門的鐵鏈,身側的幾個人便上前將大鐵門徐徐推開,眾人著開始魚貫的走了進去。
我沒有看到有人手上持槍,便用手勢比劃了一個原地待命。這時,又有幾輛麵包車駛進了廢棄工廠內,一行黑衣人怒氣衝衝的從麵包車上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