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冥戲(1 / 3)

說起來,我和大多數浸淫網絡小說的看官一樣,原本隻是一個看客,不過看得多了,心裏難免癢癢,也想要擺弄擺弄,幻想著有一天能象唐某和忘某一樣,能夠揚名網絡小說界。看了這麼多年小說,我最喜歡的還是懸疑盜墓係列,從初三偶然從同學那裏借來一本《鬼吹燈之南海迷墟》開始,一發不可收拾,以後陸續將三叔和大力金剛掌的書全部拜讀了一遍,對他們的想象力至今仍然拜服得五體投地。弄了個文縐縐的開頭,其實我也頗覺別扭,因為我文化水平不高,很早就踏入社會,做些賣力氣的活,下麵我寫的這些東西,來源於我的一個朋友,他說的信誓旦旦,煞有其事的樣子,我聽了其實不信,恐怕眾位看官看過以後也會曬然一笑,當我朋友酒後胡言亂語,不過這些故事確實有趣,不異於一篇最出眾的懸疑小說,所以我就索性寫下來博大家一笑。當然本人水平有限,寫起來徒有其形,不具其神。好了,說了這麼多廢話,下麵進入正題,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先給大家講個故事,或者說是一場戲。千禧年交替其實是一個很特殊的時段,這期間發生了很多大事,對國家如此,對很多普通人也是如此。我出生在湘南地區,這邊大多是丘陵山地,我們村就在山窩窩裏。在九十年代末的時候,改革開放的春風雖然吹了進來,不過是以另一種方式——幾乎全村的青壯年勞動力都南下廣東等沿海城市,或進廠,或務工。也有腦子活絡的,自己承包些小工地,這部分人現在都成了大老板,在村裏蓋了高高的樓房,即使是村子裏德高望重的老人們談起他們,也會由衷佩服,對他們豎起大拇指。可惜我不是這一部分人,我出生晚,零幾年的時候才跟著父親出門打工,到現在雖然勉強蓋了棟三層小樓,讓母親有勇氣托人說媒,好讓我盡早完成傳宗接代的大任。嗬嗬,扯遠了,這個故事是在99年的時候,那時我還在讀小學,有一個和我玩得非常好的同伴,叫劉逢山,名字很怪,據說大有講究,不過這裏我不多提,因為這個故事以後,他就改名了。我家和劉逢山是隔壁鄰居,又是同年出生,從小就是玩得很好的玩伴,一起光屁股長大,一起上學,一起回家。記得那是六月底的一天,臨近放暑假的時候。這時候天氣已經很熱了,白天時間也長,我和劉逢山放學以後都會偷偷跑到河裏洗澡遊泳,直到暮色完全蓋下來才會回家。這一天我們洗完澡以後,同樣懷著忐忑的心情一步一步的往家裏挪,早做好了被母親訓斥一頓的準備,今天這一次比以往更加猛烈——我媽和他媽堵在通往河邊的小路上,臉上滿是焦急,見了我們之後,焦急轉為一臉厲色,不由分說照著屁股就是兩大巴掌,並讓我們保證,明天放學以後一定要按時回家。這種保證我們兩都不是第一次做了,為了避免挨更多的巴掌,我和劉逢山對視一眼,絲毫猶豫沒有便做了保證,卻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絲狡黠,假嚎也在這一刻變成了得意的笑容。不過很快我們便改變了注意,因為我媽告訴我對門的田寡婦家裏明天要請人唱戲。對於我和劉逢山來說,那時候家裏沒有電視,晚上隻能擠在別人家的院子和大人們一起看老式的言情劇和歌舞劇,我記得那時候大人們最喜歡看的是《劉三姐》和《劉海砍樵》。但是對我和劉逢山來說,黑白電視機裏唱來唱去的歌聲還不如夜晚去山上胡鬧一翻,雖然現在想來那幾年看過的電視劇確實不是現在的很多電視劇能比,比如《西遊記》,還有後來的《還珠格格》等,尤其是那時候的《水滸傳》主題曲《好漢歌》,即使是現在在工地上,隻要一聽到那曲調,都會心生豪邁,感覺幹勁十足。對於我們來說,和大人們擠在一起規規矩矩地看言情劇遠沒有胡鬧一翻來的有意思,不過凡是都有例外,如果我們村和隔壁村有電影放映,即使頑皮如我和劉逢山,也會老老實實,按捺住性子將整場電影看完,絕不吵鬧喧嘩。另一個有如此奇效的就是唱戲了,我們村有個傳統,如果誰家有紅白喜事,都會請戲班過來唱戲,這時候我們那已經沒有正規的戲班子了,沒人請的時候戲班子的人也會和別家一樣侍弄田地,隻有別人請的時候,他們才會聚集在一起,因而他們唱戲的水平其實一般,不過因為隻能偶爾看一次,我們還是會覺得很新奇,也隻有這樣,才能壓製住我們頑皮的本性。對門的田寡婦,前幾天就聽說他兒子要結婚了,原來就在明天。說起來這田寡婦也是個苦命人,嫁過來不到一年,丈夫就從十幾層工地上墜下樓死了,留下一個剛剛出生的兒子,雖然工地賠了點錢,他們家的日子過的還是要比正常的家庭拮據很多,我的映像中就有幾次,村裏賣肉的猛子每到快過年的時候都會上她家催她還這一年賒的肉錢。田寡婦含辛茹苦的將兒子養大,總算守的雲開見日出,兒子就要在明天結婚,過不了一年兒媳就會給她生個白白胖胖的孫子,從此子孫三代同堂,一家其樂融融。我和劉逢山也非常開心,一來是田寡婦的兒子劉中對我們很好,他要結婚了我們也替他高興,二來是又可以看戲了。然而我們的母親卻如臨大敵一般,不僅嚴厲告誡我們明天不僅要早點回家,而且不準偷偷跑去看戲,第二天更是早早就在學校門口等著,我們一放學便被揪回家嚴厲看管,他們的態度讓我們非常奇怪,不過就是看戲而已,又不是第一次,何必如此緊張?後來我才明白,這場戲非同一般,因為這是一場明戲。什麼是明戲,大家可能不了解,因為確切的來說,這是一場冥戲,演給死人看的戲!結婚明明是喜事,為何田寡婦要請人來演冥戲?難道她得了失心瘋不成?原來,田寡婦的兒子和準兒媳是在上班的時候認識的,兩人同處一個辦公室,日久生情,原本打算這個月底回家結婚,沒想到車子半夜開到懷化雪峰山的時候失控,跌下懸崖,他們兩也雙雙喪生。如此一來喜事變喪事,田寡婦受此打擊,一夜之間白了頭,卻仍決定為兒子舉辦一場冥婚。冥婚非常稀少,很多人一生都碰不到一場,而且據說舉行冥婚非常不吉利,所以即使是戲班子的中壯年人,也不會這種戲,更不敢演這種戲,田寡婦費了很大勁才從周邊幾個村子裏請了十幾個老人,勉強夠演一出戲了。因為冥婚很不吉利,因而誰家要舉行冥婚,一般很少會有人幫忙,而且除了家裏的血緣至親,也不會有其它人在場觀看,周邊的鄰居也會覺得晦氣。田寡婦家就在我家對麵,和我們屋隔了一條街的位置,剛好和劉逢山家門當戶對,我們家在馬路這邊,田寡婦家在馬路那邊。劉逢山家隔壁是他二叔家,他二叔是個瘸子,平時沉默寡言,屋門幾乎一天到晚都是關著的,到現在都沒討著老婆,我和劉逢山都很鄙視他二叔。那時候我父親和他父親都外出務工去了,家裏就我媽和她媽兩個女人,雖然平時在我們麵前她們表現得凶神惡煞,其實兩人非常膽小,因而一聽田寡婦要辦冥婚,她們頓時如臨大敵,原本她們打算是要搬到外婆家去住一晚,又怕耽擱我們第二天的學業,所以沒有這麼做。我和劉逢山被我媽和劉姨逮回家,已經看到田寡婦請來的老人在顫顫巍巍的搭建戲台,頓時來了興致,彼此以眼神交流,約定好時間和地點,希望能偷偷摸摸跑出來。可惜我媽膽子實在是太小,監督我規規矩矩的吃完飯,寫完作業,就連我借口要上廁所也要跟著,我實在找不著機會,隻好死心。劉逢山的情況和我差不多。天色入夜以後,老媽在爺爺奶奶的遺像前點燃香燭,供奉起瓜果——這是舉行冥婚時的習俗,周邊的鄰居都要這麼做,而且要一直守到半夜!我被老媽趕進被窩裏,早早睡下,田寡婦家周圍的鄰居大抵如此,早早就閉了房門。淒厲的嗩呐聲在天色完全黑下來之時準時響起,緊接著鑼鼓聲,二胡聲以及老人們含糊不清的高聲說唱聲,彙成一台陰陰淒淒的冥戲,聽得人心裏心裏發毛,不知天高地厚的我這時候也被老媽之前一翻神神叨叨的說辭嚇得恐懼起來,蜷縮在被窩裏大氣都不敢出。冥戲的第一幕持續了半個小時,我也被嚇了半個小時。按照習俗,接下來要由法師請魂,將田寡婦兒子和準兒媳的陰魂請到事先準備好的紙人身上,為他們舉行冥婚,這時候,就算是田寡婦也不能在場,隻能由一個紙人代替她,接受她兒子準兒媳的敬茶敬酒。老法師請魂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