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天子腳下,他竟敢如斯妄為!”裴西沇不禁勃然大怒,俊朗的臉上怒火狂燒,雙拳緊握,實在太可惡了,聽小翎的話不難猜到,那些被他擄走又毒害的人,分明就是和小翎當年被擄時年齡相當才六七歲大的孩子!
裴西沇想到了,顏亭風和長孫舜自然能想到。
“景太傅,您認為……”沉吟了半響,長孫舜看向了一直默不作聲的景相闌。
景相闌眼眸微凝,似寒芒幽光,一霎霜色堪折,“草菅人民乃大罪。”
長孫舜目光微斂,若有所思,須臾,眼底一絲銳利閃過,已有定斷,“小翎姑娘,不知你是否還記得賊人模樣?”
小翎點了點頭,但又擔憂道,“太子殿下,你們確定在太淵下毒的就是他嗎?如果是他,恐怕要抓他不易。”以她對那老怪物的了解,如此狡猾多端,豈會乖乖待在這裏等著人來抓,還有……
她也擔心,她替西鑰姐姐識穿了鳩腸毒一事恐怕已傳了出去,如果凶手真的是老怪物,她怕他會找上門來,那西鑰姐姐他們……
“小翎姑娘隻管臨摹一副畫像給本宮便可,其餘的事,不必擔憂,本宮和景太傅仍在國公府,即使凶手便是當年抓你之人,他也不敢硬闖國公府,畢竟,有些地方他來了,就不一定走的了。”長孫舜高深一笑,他就怕這招引蛇出洞沒能把他引過來。
見長孫舜如此篤定,小翎隻能順其意,將老怪物的樣子大致畫了下來,交給了他。
景相闌四人一走,唐小柏他們才得空圍了上來。
“小翎……”楚遠帆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小翎,你……”楚苑兒秀致的雙眸早已含滿淚水。
“小翎……”唐小柏同樣不知該說些什麼,隻能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翎眼眶漸紅,哽咽道,“我沒事,我已經逃出來了,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看,我還是很幸運的,我沒有丟了性命,我還遇到了你們,我曾經罵過老天,為什麼一定是我,可是現在,我又想謝謝老天,還好是我,不然,又多了一個可憐的人死去,雖然痛苦,但這算是因禍得福是不是?”她又哭又笑的,令唐小柏幾人看著更為心酸。
菱兒默默垂淚,原以為,小姐的命苦,不想,小翎的命也如此的苦,被那賊人擄走時才多大啊,就像當年小姐被迫遠送靜養那般,小翎受盡毒物的折磨,小姐也受盡了病痛的折磨,原來,小姐鬆口收留小翎,是感覺到她身上也有同樣讓人憐惜的氣息麼?
菱兒誤猜誤撞對了一半,在小翎未曾說及前事之時,西鑰瑤確實感覺到她身上一種似曾熟悉的感覺。
今日她一說,西鑰瑤恍悟了。
她與小翎在經曆上確實有某種程度上的相似。
同樣的年小被抓走,同樣的當成試驗品被試驗,不同的是,她有阿漠,小翎卻什麼也沒有,不同的是,她從不會絕望,也不知道無助是什麼,因為不允許,現實不允許她軟弱。
其實她體質被組織輸了各種化學劑之後,也變的不一樣了,就算不像小翎那樣萬毒不侵,至少也是百毒不侵了。
“而且,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太子殿下他們。”哭了一會兒,小翎又摸了摸頭,似狀不好意思的笑道,“其實現在的我體質和尋人不同,我想,這世上應該沒有毒能威脅到我的性命了,而且,我的血,也是封喉的劇毒。”
楚苑兒的小嘴張成了大大的橢圓形。
唐小柏和楚遠帆更是像探照燈似的將小翎上下掃了個遍。
唯一正常的就剩下一臉‘果然如此’的西鑰瑤。
景相闌四人回了春棠院。
“此人必定是毒門那三個叛徒之一無疑。”長孫舜啪的一聲,碩厚的掌心拍在小翎所畫的畫像上,剛毅俊美的臉容微沉,絲絲冷峻之氣外散,一雙幽黑的瞳眸凜冽閃爍。
他冷冷的笑,唇邊勾起的弧形冷冽刺寒,掌心的熱刺仿佛要將畫像上的人燒毀般,他太子之位才冊封不久,京都便接二連三的出事,起事之地偏偏又是國公府,又是這位方方歸來的孫小姐,若說沒人針對他,針對針對西鑰瑤,誰信?真當他是軟柿子,竟如此張狂的給他使絆子!
長孫舜自知身份敏感,父皇的看重使得其他貴妃所出的皇子由忌憚變得悍然不顧的使手段,他深知,父皇有意開始讓他培養勢力,訓他才能,加上有景太傅在身邊,才刻意放權,沒想到,他才成太子,有人就忍不住出手了,竟膽大包天將毒門的餘孽給弄到了太淵!
出事的都是貴胄名冠,像西鑰瑤是沛國公心尖上的寶都敢下手毒害,背後的人明顯是個心狠手辣,罔顧王法之徒!
好,很好,為了挑釁他太子之位,有人已經把主意打到削減他要招攬的勢力家族上了是嗎!
沒錯,將所有事情篩了遍,又經景相闌早前的提點,長孫舜馬上明白了,這案子,明著是針對國公府,暗著針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