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 擊殺(1 / 2)

監獄。

陰暗潮濕的水泥牆,泛著亮點的防彈玻璃。

佐井的雙腳被腳鏈扣的生疼,淤血緩緩的流淌出來。空洞洞的心髒失去了活躍的跳動。

痛,真的很痛。痛到骨架裏的骨髓粉碎,疼到靈魂深處隱隱作痛。

淚,早已幹涸。擠不出一絲酸澀的液體。

時過境遷的感概,讓這張英俊的臉龐抹上了一層灰。暗淡的眼神投射不出一絲光澤。他雙手掠過頭頂,用尖利的指甲,把金燦燦的發梢死死的扣住。

“啊!”

也不知道第幾次發出的怒吼,佐井的喉嚨都快要沙啞了,他撕裂的喉嚨都快要咳出血來。

“北川君,對不起。”佐井嘴唇幹裂,幹咳的厲害。

“混蛋!吵死了!吵死了!”隻見門外進來一個板著臉的獄警,壓低了臉色,手裏拎著一根粗長的警棍。

“再吵就得受到懲罰,你知道嗎107號。”強壯的獄警瞪著一臉的壞顏色。

“哼。”倒在地上早已瑟瑟發抖的佐井不屑的朝那個男人吐了一口惡心的鮮血,“你這種小人物,就不要在我麵前耀武揚威。白癡的獄警。”一根筆挺的中指嘲諷的窺視著臉色異常難堪的獄警。嘴皮子還沒得逞,佐井瘦小的後背就襲來一擊碎骨般的重擊。

“嘔。”佐井僅僅隻是吐了一小口鮮血,內髒深處就可以說是裂開的生疼。虛弱的身體忍受著暴怒的警察報複性的毆打。

“不要在我麵前裝大爺。”獄警鬆開警棍,感到自己的胳膊都快要脫臼了。

可眼前滿臉都是血的金發男人仍囂張的怒視著他,癡癡的笑著。

“打啊!混蛋!打死我啊!”佐井抬起高傲的頭顱,眼裏充滿著挑釁。

“夠了夠了,亥一,如果就這麼打死他了,你可就糟糕了。”旁邊還站著一名獄警。黑黝黝的皮膚,矮矮的身軀,小眼睛不停的轉動著,手裏粗長的警棍與他的身板格格不入。

亥一幹瞪著眼,罵了句混蛋,一瓢冰冷的水就直接澆在佐井的腦袋上。佐井咬破了舌頭,沒讓自己憤怒的眼淚完全溢出來。

警視廳總務部深處。

“技術員喜比助。”老人沉著臉,盯著蹭一下站起來的男人。

“記住,這次,必須要趁早。”他年邁的舞動手指,在自己的脖子上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放心吧,廳長,我會不留下任何線索的。”喜比助麵朝向老人,頂了頂鼻梁上的眼鏡片。

望著喜比助畢恭畢敬離去的身影,老人滿臉溝壑下的壓抑,頓時舒展開來。

監獄。

真的很想就這麼死去算了。佐井的肌膚揮發著紅藥水的味道,肉體經過千錘百煉,早已失去疼痛的來源。這到底是為什麼?自己在公寓裏明明睡的好好的,一覺醒來,人就在了檔案室。而且更離譜的是那個時鍾,不多不少詭異的停留下六點鍾方向。可憐的北川成了自己發泄情感下的遊魂,佐井對於他來說,真的很愧疚。

陰謀!這明顯一個掩飾的非常完美的陷阱,等著自己一步又一步的陷入其中。

佐井像幹癟癟的皮球泄氣一般,全身潰爛般躺在沙發上。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就這樣,坐等被判死刑?不甘!不甘就這麼還沒搞清楚狀況就這麼草草的結束了一生。現在全世界的人都認為自己有神經分裂症,佐井要翻案,他不能就這麼心安理得的死在這裏。他要活著離開這裏。強烈的求生欲望再次點燃了金發年輕人火一般的心髒。

佐井的瞳孔散落著細微的光澤,隔著巨大透明的防彈玻璃,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喜比助?這是佐井的第一反應。這家夥來這裏幹什麼?這可不是他遊手好閑著稱的行為。而且,遠處的那個身影,明顯從一些程度上,顯得陌生而不認識。

筆挺的漆黑色西裝,感覺的白襯衫,一向雜亂無章不加修整的黑頭發這次卻修剪的方方正正。鼻子上架著一副看似昂貴的金邊眼鏡。眼神頓發光芒,全身都散發著一種不正常的氣息。

喜比助好像看到了玻璃裏佐井那對他不可置疑的眼神,他的嘴角淡淡的洋溢出一抹察覺不出的幅度。

“兄弟,怎麼樣?裏麵的夥食還不錯吧。”喜比助把他整張臉貼在玻璃上,朝他做著鬼臉,用通訊設備傳達著信息給佐井。

佐井沉默不語,他半眯著眼睛,眼球映出幾團虛晃的身影。肉體雖然疼痛不堪,但腦袋仍在快速的旋轉著。這一切都是那麼巧妙的拚湊在一起,現實夢魘的纏繞,再是醒來後的變遷,現在一個原本不怎麼愛交涉的男人這次卻破例的出來接近自己。這!難道還需要再考驗自己的智商嗎?從一開始到現在,一環接一環,崩潰的精神到達臨界點的邊緣。喜比助這次這麼一來,佐井內心也早已心知杜明,但還是盡量壓抑著內心的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