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開端(1 / 3)

這幾天的天氣異常的奇怪,忽冷忽熱。隔著起霧的窗台,還能看清楚圍牆上那些武裝到牙齒的士兵。他們用水泥把大門封堵住,把校園的圍牆砌成原先的兩倍高,頂端還布上紮人的鐵絲網。每個死角,都設有幾挺重機槍,探照燈二十四小時供電。有時候,還有那麼一架運輸機盤旋在操場上空,投放一些應急物品和食物。校內網絡設施早已癱瘓,手機信號,固定電話等一切可以與外界聯係的手段,全都遭到屏蔽。

島,麵朝冰冷的窗台,僵硬的四肢,依靠在鬆軟的沙發上。

“盒飯,快涼了。”旁邊有一個消瘦的女生,年齡與島相仿,身上隻穿著一件明顯是男人的白色大襯衫,赤著腳。她好心的提醒著那個在想些什麼出了神的男人。

“哼。”他轉過身子,幽幽的抬起頭,表情麻木而空洞,略顯囂張的眼神,緊緊的盯著盤坐在地板上的女人,壓低了聲音,“沒有肉,我不吃。”

女人停止了手中的叉子,蓋上了油晃晃的盒飯。她明白他又想要幹什麼,憔悴的臉蛋微微皺起了眉頭。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沒讓自己的眼眶濕潤,小心的伸出纖細的手,想拉扯住那個男人褲腿上褶皺。

“滾。”島突然提起褲腿,毫無顧忌的朝那個女人的腹部狠狠的踹過去。

女人跌跌撞撞,被踹飛到冰冷的牆角。她捂住肚子,膝蓋彎曲,把頭蜷縮在胸口,痛苦的熱流不爭氣的流淌出來。

“哭!哭什麼哭!”男人發瘋似的咆哮,雙手因為莫名的憤怒而變得劇烈的無規律顫抖。

女人躺在地上,壓抑著胸口裏像是怪獸一樣呼之欲出的恐懼感,抬起頭,用顫抖的瞳孔,盯著漸漸逼近的那團陰影。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說不出的異樣,依附在堅實的地板上,陳舊的表麵因為擠壓而發出“吱呀吱呀”的怪聲。

“你,你是要殺死我嗎?”女人顫抖的喉嚨顫抖出茫音,望著麵前站在陰影下的男人。

島真的很瘦,窗台微弱的陽光打在他的後背,慘淡的幾米光陰溝壑出那嶙峋的骨架。他的雙腳像嵌在地板上一樣,沒有感覺到一絲抖動。他直僵僵的站在那個女人的麵前,臉上的肌肉蒙上一層陰霾,嘴角由於極度的興奮而拉扯扭曲。他伸出一根修長的食指,在空氣中搖晃了幾下,緊接著整個人都傾斜下去。

“哢嚓”,他的骨頭好似散架一般,終於蹲下了身子。用指尖挑逗著那個女人那張白的可怕的臉蛋。

“熙。”男人在她的耳邊輕聲叫了一下那個女人的名字。

男人雙手撩起她那絲綢般的秀發,把鼻子靠過去,深深的呼吸著女人頭發裏的養分,含糊的說道,“熙,我有多麼的愛你,我不會殺你的。”

女人忍受著那個男人突然轉性般的溫柔,眼眶早已通紅。眼前的這個男人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他自己根本不清楚,隻有熙本人清楚,每天都遭受這樣或那樣非人般的折磨。

“盒飯,快涼了。”女人捂住了嘴巴。

......

七年後。

鬆本校園外兩公裏,警視廳地下五層,E203檔案室。

“前輩,我準備回家了,你呢?”說話的是一個大塊頭,他如果板起臉,眼睛一瞪,足以讓窮凶極惡的犯人閉嘴。他粗大的手裏提著皺巴巴的皮包。

“哦。”背著大塊頭,一隻白的透徹的胳膊從沙發後麵伸出來,在空中輕輕擺了擺,“我這兒還有那麼幾份文檔還沒處理,還需要一點時間。”

“那我先走了,前輩。”大塊頭轉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檔案室條件簡陋,悶熱的房間裏沒有窗戶,更沒有製冷空調,有的僅僅隻是成排的不鏽鋼書架,緊靠著混凝土牆壁擺放著。灰色的書架上擺滿了厚厚的灰色檔案,單調的環境,簡直和墓地沒什麼兩樣。

“走好,北川君。”沙發上的男人舒展下酸痛的胳膊,仍是沒有回頭像大塊頭告別的意思。

“哢擦”。金屬鐵門震蕩發出細微的閉合聲,這是北川為了防止製造多餘的噪音怕打擾了那個男人。男人下意識的會意點了點頭,空蕩蕩的檔案室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

“咦。”男人揉捏著自己金色的鬢發,白皙的手指搭在下巴下,陷入苦思。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小聲的喃喃道,眉心略微褶皺。桌上的一角疊著小山般的文件,其中有一個資料檔案已經打開,裏麵有一些字張和幾張高像素的照片,平放在桌麵上。問題就出在那些文字上,字張上的某些語句明顯被人為的篡改了,有些字句還被惡意的塗鴉掉。這裏陳列的文檔可都是一些過去重大刑事事件甚至還有幾件尚未解密的最高機密文檔。如果被查出來文檔有塗鴉篡改的成分,可不僅單單處分甚至掉飯碗那樣的簡單,嚴重的可是要判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