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到了手上纏著的白色繃帶,白尚起又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這繃帶哪兒來的?
接著他不由看向蘇見晴,卻見此時蘇見晴身上的那件白色一群,早已撕成了一條條零碎的樣子,衣衫襤褸的,僅僅能夠遮住身上的一些要害部位,形象頗為狼狽。白尚起看了不由心中一動,知道這蘇見晴為了自己,竟然絲毫不再顧忌女孩的矜持,依然撕下了身上的衣物,來為白尚起包紮那隻當時已經被燒成了森森白骨的右手。
“蘇姑娘,你這又是何苦呢?我的這隻右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已經廢了,便是真有什麼靈丹妙藥,也不可能在白骨上長出新鮮的血肉來。你又何必撕下……”
話剛到這兒,蘇見晴忽然伸出一隻玉指,擋在白尚起的唇前。白尚起頓時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幾乎有些不自禁地想要舔一下那隻放在自己唇前的纖纖玉指。接著他就聽蘇見晴說道:“白大哥,你不是一直跟我說過,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選擇負責的嗎?這就是我的選擇。因為我選擇讓白大哥你跟著我到青州來,所以才會有了後來的事情。白大哥你的一隻手被燒成了那樣,我沒有辦法幫你。所能做到的,也隻有時候幫你簡單處理一下傷口而已。白大哥也不要介意我撕下身上衣裙給你包紮的事情,其實早在那日白大哥用自己的身體為我來擋住那老頭兒的時候,我就已經在心中暗暗發誓。從今以後,我蘇見晴的這條性命,就是白大哥你的了。”
聽著蘇見晴的這番話,白尚起怎麼感覺怪怪的,當即有些尷尬道:“那個什麼……蘇姑娘,咱倆也是相識一場,我救你,你救我,這又什麼好說的。就算那日換做了你,如果看到那老頭瘋狗一樣衝過來,還不是一樣會挺身衝上去。所以說,蘇姑娘你完全不必……”
話沒說完,卻又再次被蘇見晴打斷了道:“白大哥,你是不是認為晴兒出生於幽離界,便與其他人一樣,也認為晴兒從小修煉那魅惑的功夫,所以看不起晴兒?”
好嘛,現在都已經開始自稱晴兒了?
白尚起越來越感覺不對,趕忙道:“沒有的事,我什麼時候看不起蘇姑娘了?”
然而蘇見晴卻還是一副生氣的樣子,把頭扭到了一旁,低聲說道:“從相識到現在,白大哥口口聲聲都是稱呼我為蘇姑娘,這不是跟晴兒表示生分那是什麼。不瞞白大哥你說,雖然晴兒從小在幽離界長大,可是晴兒卻從未修煉過媚功。所以還請白大哥不要以為晴兒跟那些狐媚女子相較,那樣晴兒會很傷心的。”
聽到這裏,白尚起實在已經無言可對,即便他再怎麼傻,如果現在還沒有聽出蘇見晴的心思,那還真是枉為人了,尤其枉為一個男人。
白尚起心中歎了一口氣,難道說自己對那蘇見晴,除了萍水相逢之外,就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了?這話說出來別說別人,就連自己都不信。如果不是因為白尚起在心中確實對她有好感,又怎麼可能會千裏迢迢地陪著她跑到這青州來,又怎麼會毅然決然地挺身相救?
雖然口頭上說是為了救幽鬼出來,可是白尚起心中卻隱隱有些明白,其實事情也並非就這麼簡單。
或許早不知在什麼時候,是在湍口鎮的第一次見麵,還是二人在一路同行的朝夕相處中?反正就在這不知不覺間,白尚起不經意間忽然發現,這蘇見晴,竟然已經不知是在什麼時候在他的內心當中占據了一個很大的份量。或許,他真的對這位美麗的女孩有了某種難以言喻的情愫了吧?
“蘇……那個,晴兒,其實你說這些我明白,你我二人一路走來,也算共同經曆過風雨,也共同經曆過生死。別的話我不敢說,但若是你能不離不棄,那我白尚起也可以生死相依。”
這話說出,白尚起頓時感覺臉上一陣發燙,天知道他從哪兒聽來的這麼一句肉麻的話,竟然還給用上了。第一次跟一個女孩子說出這種話,難免會感到有些難為情。於是說完之後,白尚起便不自覺地把頭扭向了一旁,開始在那數起篝火裏的火星來。
而這時蘇見晴忽然跟著默念了一句白尚起所說的生死相依,不離不棄那句話,忽而臉上露出了嫣然一笑,接著便見她輕輕靠在了白尚起的身旁,臉上劃過了一絲甜蜜的笑容。
……
其實白尚起身上的傷勢,早在那幽冥火種在給他淬煉體質的時候,就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隻不過他因為跟那冷通恕一戰,體內魔氣著實消耗得過多,所以這幾日才一直沒能恢複過來。足足在那山洞裏休整了三日,再加上之前白尚起昏迷了的那五日,白尚起原本消耗一空的魔氣這才勉強算是恢複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