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拜倫爽朗地哈哈一笑,接過鋼刀插回刀鞘,“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我們都是男人,為何對這小事念念不忘啊。”
說著,又將陳來攙扶起來。
兩個人在草坪上散步,談起刀法、劍法、功法,都將自己的所學所感都說了出來。最後他們又談起精雲院的白陳車大師來。
說到這個人,盧拜倫如數家珍,“白陳車這個授雲師很奇怪,從來都是獨來獨往,有人說他桀驁不群,有人說他孤芳自賞,有人說他自命清高,甚至有人公開指責他為瘋子。他呢不爭辯,更不反抗,仍是我行我素,隻在精雲院裏授習修行術的知識,講的都是很深奧,沒有幾個人可以聽得明白……總的來說,在精雲院裏,在地京山上,沒有人喜歡他。但是我感覺這個人與眾不同,感覺他是一個孤獨的大師,四年前的一天我找他談話,想拜他為師,讓他將他一生中的積澱都傳授給我,但是遭到他的拒絕。他說他這一生隻會接納一位關門弟子,而那位弟子還不曾出現。”
說著,他望向陳來,“現在你可以試試了。”
陳來對這個人的興趣更濃,“白陳車大師有什麼愛好嗎?”
“一見如故的人往往並不知道對方的愛好……心有靈犀一點通,他們隻需要機緣。”
小島的草地都被剛才的水浪打濕,走了一會兒,他們的靴子上都是水珠。盧拜倫望向腳上的水柱,笑道:“隨遇而安,率性而交,或許就是這個道理吧。”
陳來一直望著前方,視線躍過湖麵,落到北方的白色樹林上,“聽說白陳車大師是一個刀客,師兄可曾見過他的刀法?”
盧拜倫輕輕搖頭,“我也曾聽說過,但是從未見過。很多人想通過功法、刀法,或是劍法來提高自己的地位,可是他向來對這些漠不關心。幾十年前他就是一個堂主弟子,現在他仍是一個堂主弟子。我想按照他的真實水準,他現在不是掌門,也應該是個長老了,可是他對此毫不關心。他就是很奇怪,我們也根本弄不清楚,他到底想要什麼,他到底想要一個什麼樣的人生。”
陳來走著走著,突然站住,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個人影來。這個人是個老鐵匠,是個老刀客,他的名字叫黑兵沿。
他的刀法才能稱之為刀法,快得如同夢幻一般,一種刀法打出,立即用另一種刀法破解,而飛出的刀氣可以來一個“雁過拔毛”,將幾百隻天空中正在飛翔的大鳥同時拔得跟光身的鴨子一樣!而那些大鳥都安然無恙!
陳來感覺到白陳車和黑兵沿很像,內心中更是對精雲院充滿渴望。
在護法大人白丹婷的護法院的東部二十裏,是一片森林,地京山上的精雲院就在這裏。森林中有一個壯觀的大院,方圓百裏,裏麵有著一萬名弟子,他們是地京山上精英中的精英,每兩年都會有兩千弟子到上層去深造修行術。這也是為天雷門,為東龍帝國儲備和貢獻人才。
第二天的清晨,陳來在盧拜倫的陪伴下來到了這裏。
望著高大莊嚴的白色大樓,望著藏書豐富的經書院,望著一個個朝氣蓬勃的弟子,陳來頓時感覺熱血沸騰,感覺這裏才是自己的舞台。
精雲院裏麵也是分為東西南北四個分區,跟地京山的四個分區相對應。精雲院西區裏麵的精英弟子都是從地京山上西區裏麵的幾萬名弟子中選拔出來的,負責人也是盧拜倫。所以,盧拜倫帶著陳來邁進了精雲院裏麵的西區。這裏是他的範圍。
弟子們見到盧拜倫,既不下跪,也不叫大人,都是叫師兄,而盧拜倫都是微笑著抱拳回禮。有時碰到少年弟子,他還會拍拍弟子的肩膀問上幾句。
在西區的東北角有一個圓形的小院子,大門是圓形的、裏麵房間的所有窗子是圓形的、花園是圓形的,甚至裏麵的井台都是圓形的。跟其他分院的特征截然不同。
這個小院的主人就是白陳車。
盧拜倫將陳來送到大門前,站住了,要求他自己進去,然後轉身返回。
陳來愣了愣,還是推門進去了。他感覺白陳車這個人就是奇怪,大門前沒有門衛,裏麵沒有護衛,甚至連個雜仆弟子的身影都看不到。
一條白色大道將院子一分為二,最北邊是兩座相對的白色石樓。在朝陽的照射下,一片潔白,有些紮人的眼睛。
看到右邊的石樓,陳來突然想起自己的在百旗京的雛境舵主院來,想起那裏麵的可以望到世界氣海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