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秀他們出了衙門,小單就一直笑臉跟在張延秀的身後,並一直偷偷地打手勢給老陳,讓老陳來幫忙,可老陳還是那個樣子,一發一言地跟在張延秀身後。走著走著,快到家門口了,張延秀突然轉身,看著依舊是一臉笑臉的小單,小單馬上說道:“少爺,你有什麼吩咐,我馬上去辦?”張延秀又看了看老陳,小單的手已經在拉老陳的衣角了,老陳這才說道:“少爺要如何責罰,我們絕無怨言!”小單聽老陳這麼說,當時就急了,他馬上跳到了老陳和張延秀中間,想用自己的身軀擋住張延秀看老陳的視線,並很著急地說道:“少爺,你別聽老陳胡說,他剛才喝了點酒,估計現在是被酒氣衝昏頭了。少爺我們還是快點進去吧,要是讓小迷糊等急了,我們可就沒飯吃了。”
張延秀思索了一會,這才轉過身去,小單終於鬆了口氣,同時惡狠狠地瞪了老陳一眼,可當張延秀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嘴中突然說道:“作為懲罰,等下你們都要站在桌子旁邊,看我和怡婷她們吃到一半才準吃飯,至於小單你,等我們快吃完的時候才可以吃,你最好現在就求老陳他們不要把好吃的東西都吃了,看你小子以後還敢在我麵前耍這些花花腸子嗎?!”
小單的頭耷拉下來了,張延秀的懲罰比打他幾軍棍還難受,小迷糊做出來的飯菜可不是一般的香,這些日子以來,小單和老陳在京城的時候早就吃慣了小迷糊做的飯菜,來到鬆江府後也是天天吃,特別是這些天,大家都沒有在外麵買吃的,時辰到了肚子就餓,現在卻要站在一邊看著別人吃,自己卻餓著肚子,聞著飯菜的香味,這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小單哭喪著臉對老陳說道:“老陳啊,大家做兄弟這麼久了,你可一定要救救弟弟我,我最喜歡吃的菜你都知道,算我求你,你將我喜歡吃的那些菜夾到自己的碗裏,千萬不要吃光,給弟弟我留點啊。”看著小單那慘樣,老陳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不過事情並沒有小單想得那麼糟糕,張延秀在家中一向就不講究什麼規矩,在京城的時候,身為童養媳的潘怡婷就敢跟張延秀唱反調,來到了鬆江府,上麵沒有張佐和溫佳蓉鎮著了,這群丫頭還有什麼不敢的。這些日子來,所有人都是坐在同一個屋簷下吃飯的,分成兩桌,大家的飯菜都是一樣的,不過在吃的時候,總是有一隻壞狗狗,吃完自己的就跑到桌子下麵,吐著舌頭趴在人的膝蓋要吃的,三個丫頭一邊說毛毛有些太胖了,一邊卻總是把桌上的肉骨頭夾到桌下,扔給毛毛吃,害得張延秀每次開飯都要先吃肉骨頭,不然等下準沒了。
開飯了,張延秀還沒吃沒幾口,三個丫頭就都把筷子都放下了,張延秀卻故意沒發現似的,繼續吃著。“少爺,讓老陳他們也坐來吃吧,看他們的樣子真可憐,人家都聽到他們肚子叫的聲音了。”小迷糊搖了搖張延秀的手臂,為老陳他們求情,可張延秀卻說道:“不行,他們做錯事了,這是對他們的處罰!”看張延秀不同意,小迷糊的嘴馬上就撅起來了。
“少爺,奴家還沒見過這樣處罰人的,他們做錯事,那是一個要懲罰的,但能不能換另一種方法,他們這樣站在旁邊,奴家吃不下。”張延秀皺了皺眉頭,他沒想到連一向最聽話的鄭香伶都替老陳他們開口求情。“不行,隻有這樣他們才會記住,下次不敢再犯,如果要換另一種方罰他們,你說是鞭子好還是板子好,真打下去軍法無情,見血是免不了的。”
鄭香伶也不說話了,她無奈地向小單搖了搖頭,小單隻得十分委屈地想潘怡婷求助,見小單那可憐樣,潘怡婷不得不也開口為小單求情,沒辦法,誰讓小單平時就嘴甜,姐姐妹妹地叫著她們,張延秀在外麵有什麼事情,隻要問小單,小單一準都說出來,而交代給小單辦的事情,小單都能用心去做,還時常送好東西給鄭香伶和小迷糊,至於潘怡婷,小單不敢送,因為潘怡婷早就知道小單送來的那些東西都不幹淨。
“少爺,還是讓他們都坐下吃吧,你這樣做不是在懲罰他們,而是在整他們,帳可以先記下,餓壞了誰給你辦事去。再說了,真讓他們餓了,他們等下還不是照樣去外麵吃,照樣鬧事,他們這樣一直鬧下去也不是個事,還會讓人抓住把柄,最後還是算到少爺你的頭上。”張延秀見連潘怡婷都替小單求情,有些不高興,也有些懷疑,內院和外院的人走得太近,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張延秀夾起一塊排骨,放到嘴裏用力一咬,連同骨頭一起咬斷,然後吐到了碗裏,帶著情緒說道:“你們三個還真是能體諒他們,小單的麵子還真大,竟然能讓你們三個一起為他求情啊!”聽張延秀語氣不善,小單馬上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老陳也發覺了,剛想替小單解釋,潘怡婷就說話了:“少爺你有的時候還真像個小孩子,總是喜歡瞎想事,小單可不像你,他嘴可甜,還認我做了姐姐,你說我這個做姐姐的怎麼能不幫自己的弟弟說話,再說了小單有的時候還會用你的名義送給香伶姐和小迷糊禮物,這樣的一個乖弟弟我們怎麼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