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要見本縣嗎?”張延秀和小單等了一會,衙門的師爺就領著益都縣令走進偏廳,益都縣令向張延秀所表現出來的氣勢,正是一個朝廷官員見小民時所擁有的威嚴與驕傲。張延秀隻是抬頭看了看他,然後很無聊地轉動著桌上那十分樸素的茶杯,這種茶杯一般都是土窯中燒製出來的殘次品,專門賣給市井小民用的,誰知道當當一縣縣令竟然會拿出這中東西來待客。“就是我。”張延秀隨口回答了一句,就不說話了。
見張延秀如此傲慢,縣令皺著眉頭說道:“你說有要事要稟告本縣,到底是何事,速速道來,本縣還有很多事情要辦,沒時間跟你在這浪費時間。” 益都縣令一向就瞧不起也討厭像張延秀這種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的世家子弟,因此對張延秀十分地不客氣。
小單對益都縣令現在的這種態度十分的憤怒,他直接走到張延秀和益都縣令中間,狠狠地盯著益都縣令。“大膽,一個仆從見了本縣竟然不跪,還敢如此藐視本縣,你家主人既然是秀才,就應該懂得我大明禮法!你就是這樣調教仆從的,再不說話本縣就送客了!”
張延秀笑著站了起來,抽出腰中的“風雷扇”,打開扇了幾下,然後又合上,敲了敲小單的肩膀,讓小單讓開。“既然是關乎益都縣安危大事,大人覺得這裏是談話的地方嗎?既然大人不將這益都百姓的生死放在眼中,我一個過客又何必如此多事,小單我們走,多謝大人的招待。”張延秀此時的少爺脾氣也上來了,打算用一招以退為進,教訓一下這個狂妄的縣令。
“等等,你是否真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告本縣,如果你是在消遣本縣,本縣必嚴懲於你!”張延秀剛要超過益都縣令,跨出偏廳門口,就被益都縣令伸手攔住。張延秀看著益都縣令那嚴肅的樣子,冷笑了一下,將“風雷扇”壓在益都縣令的臂膀上,將其手臂壓了下去。“如果不是事情緊急,本少根本就不想來見你,也不會跟你在這廢話。我問你一句,這益都縣百姓的死活大人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放在心上!還是你根本就不關心他們的死活!”
衙門師爺怕兩人就這樣鬧僵,趕緊在益都縣令的耳邊小聲地說了幾句,益都縣令這才對張延秀說道:“是本縣怠慢了,我們書房說話!請。”說著就在前麵帶路,將張延秀帶到自己的書房中,小單也想跟進去,但是卻被益都縣令身邊的捕快攔住了,張延秀回頭看了看,說道:“小單,你留在外麵等候,小心有人偷聽!”
走進衙門的書房,張延秀四下看了看,書房內沒有一件象樣的擺設,就連好看一點的鎮紙都沒有,益都縣令是用一塊很普通的石頭當鎮紙的。“這裏沒有外人,外麵也有人守著,有什麼話你可以說了!”張延秀自己找到了主人坐的椅子,自己坐了下去,然後看了看益都縣令身邊的師爺。
“他跟了本縣多年,也是我本家的親戚,本縣的事情他全部知道。”張延秀這才開口說道:“那就好,不過我這裏還要奉勸兩位一句,今天我所要說的,如果兩位泄露了,不僅兩位的人頭不保,還會禍及家人!” 張延秀話一出,益都縣令和衙門師爺都盯著張延秀看。“你到底是什麼人?到底有什麼話快說!”
張延秀從懷裏拿出了自己錦衣衛的腰牌,很隨便地扔給了益都縣令,然後拿起桌上的那塊石頭把玩著,仔細看了看,才確定這不過是一塊很普通的鵝卵石。益都縣令拿著張延秀的腰牌認真的端詳著,想從中看出什麼不對的地方,但最後他和師爺都確認,這塊腰牌是真的。“不知千戶大人到我們這小小的益都縣城有何貴幹。” 益都縣令的師爺小心翼翼地將張延秀的腰牌放回了桌上。
張延秀益都縣令現在還能這麼鎮靜和保持自尊真的很佩服,張延秀以前見的地方官哪個不是對張延秀小心翼翼,一個個奴才樣實足,張延秀現在還真有點喜歡這個討厭的家夥。“那就要問你自己了,小小的一個益都縣就有白蓮教教徒四萬眾,白蓮教總壇和教主就在你益都縣城內,現在還發展到白蓮教隨時準備發動叛逆,你這個縣令當得還真是比別人厲害啊!”
此時的師爺已經被張延秀的話嚇壞了,他趕緊解釋道:“請千戶大人詳查啊,這根本就不關我們東翁的事,我家東翁去年秋末才上任的,上任初始這益都縣已被上任搞得民怨沸騰,衙門的衙役兵丁更是猛若山匪,若不是我家東翁嘔心瀝血至今,這益都縣早就發生民變了。這白蓮教已在這益都縣秘密發展了數十年,根深蒂固,我家東翁無奈才不得不采取分化之法,我家東翁對朝廷可是忠心耿耿,千戶大人明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