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秀回到驛站的時候,驛站內並沒有人發現張延秀偷偷離開過,將人再次招集後,小單把事情的經過完成的說了一遍,連平時最穩重的老陳都興奮地不得了,糧倉的事情可是大案,查出來不僅濟南府的大小官員全都得進去,還直接牽涉到山東的幾個大糧商,現在不僅是功勞有多大的問題,其中的油水更是多得不得了,巨大的利益讓人變得十分地貪婪。
“少爺,我們馬上召集人手,先把糧倉給封了,隻要封了糧倉,一切就成定局,根本就不需要什麼證據!”老陳的提議馬上被張承德和小單同意,並且十分地支持,現在就看張延秀的意見了。
“這事聽天由命吧!”張延秀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麼一句話。“此事牽連甚廣,而且濟南官員身後還站著一個齊黨,窗戶紙真被我們捅破了,那我們也就成了齊黨的死對頭,別忘了,我舅舅和我外公可都是齊黨的人,舅舅他老人家幫了我那麼多,我可不想做出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再說這根本就不關我們的事,我們錦衣衛地職責是查辦和追捕叛逆,貪汙的事不歸我們管。”
“少爺,難道我們就這樣不管了,這可是好不容易才查到了,這麼好的機會就這樣放棄了,實在是太可惜了。”老陳和小單都不說話了,張承德就是不甘心。“我說了,這事隻能聽天由命,這麼大的窟窿不是那麼容易補回來了的,現在就看老天的意思,如果今年山東是豐年,那麼這個秘密就會繼續隱藏下去,山東的官員也能很快地補上一些虧空,但如果今年還是災年,那麼這個秘密自然會被別人揭開,到時候我們隻要把知道的事情上呈給皇上就行了,這麼大的案子,一定會動用到我們錦衣衛的,最後我們一樣抄家拿人,油水還是會有,再使些手段,到時候齊黨所記恨的就不是我們了。都給我聽清楚了,誰都不許擅自行動,把這事埋在心裏,做不到的話就自己回京去,不然小心我翻臉無情。”
張承德、小單和老陳很沮喪地離開了張延秀的房間,張延秀見眾人離開之後,才從椅子上站了來,見四周沒人,他再也控製不住,拿起桌上的茶杯就砸在了地上,隨後踢翻了桌子,砸碎了花盆,發泄了一陣,這才躺到床上,閉上眼睛睡覺去了。張延秀這是第一次學會壓抑自己,而且壓抑得如此的難受。
第二天,張延秀早早地就醒來了,天還沒亮,外麵還是黑的,但是張延秀就是睡不著,睡不著的張延秀又沒事情做,這次出來他根本就沒帶什麼書隨身,現在要出去也就隻有兩個地方可以去,賭場和妓院,可張延秀也不想去那兩個地方,賭是家裏嚴禁的,妓院張延秀現在沒興趣,結果張延秀拿著燕翎刀在院子裏耍了起來,而且還把聲響搞得很大,結果獨院裏的錦衣衛全被張延秀吵醒了,見所有人都醒了,張延秀卻來了興致,叫囔著讓大家一起活動活動,結果連整個驛站的人都被吵醒了,直到天亮才消停。
雞叫了三遍,天也終於亮了,滿頭大汗的張延秀這才吩咐大家休息,然後又扔了一句很不負責任的話。“我累了,我要休息,早上不要來吵我,等我醒了每人賞十兩銀子,想吃什麼跟驛站的驛丞去說。”就這樣回房去了,張延秀也不管自己全身是汗,直直地躺回床上,又睡了過去。
當張延秀再次醒來的時候,全身粘粘地感覺實在是不舒服,他現在真的很後悔沒有帶潘怡婷來,最起碼有潘怡婷在身邊,張延秀就能有人伺候自己洗澡,也能在一些時候安慰自己,自己也有個傾訴的對象。無奈,張延秀叫來了驛站的衙役,看著衙役那一副貪睡的樣子,張延秀覺得這個驛站的衙役素質實在太差,而他本身一點都沒發覺這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在木桶裏麵放滿熱水,又叫了些飯菜,張延秀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好好地享受享受,吃飽了,全身洗幹淨了,張延秀這才多少恢複了點精神。“少爺,濟南知府派人送來了一些東西,你最好去看看。”張延秀一走出門,小單就迎了過來,張延秀看了小單兩眼,發現小單很疲憊的樣子,有點抱歉地說道:“放在哪裏,我這就去看看,你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不行就去睡一覺吧。”小單先將張延秀帶到停放禮物的地方,一邊指揮著人將禮物抬到張延秀的房中,一邊說道:“等老陳和承德醒了,就輪到我去睡了,少爺的身邊不能沒有人。”
張延秀聽了小單的話,有些感動也有些自責,他在心中告誡自己,回到京城後要好好地修生養性一段時間,改一改自己這種任意而為的個性。“少爺,都清點好了,這些是我們這幾天一直在采購的清單上的物品,一件不差,至於這幾個錦盒,還是少爺親自打開吧。”張延秀心中多少猜到了錦盒裏放的是什麼東西,也想到了自己是該離開濟南了,他自己也怕再待在濟南城裏,早晚還會惹出什麼事端來。打開錦盒,裏麵放著的都是張延秀前幾天上街在古玩玉器店裏訂下來的物件,其中最讓張延秀動心的是兩件物品,一件古碑上的拓帖,聽店裏的掌櫃地說,那古碑是南北朝的產物,已經被人敲去了一半,這份拓帖算是絕版,潘怡婷一定會喜歡這份禮物的。另一件是一對白玉玉鐲,這對玉鐲是同一塊白玉所雕,有些年代了,最難得的是白玉的成色屬於絕對的上品,其中看不出一點雜質的存在,雕刻的手法也十分地高超,玉鐲表麵十分地順滑,手指劃沒有一絲地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