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忙上前行禮道:“小少爺!”
荷花心裏本就有猜測,見小滿這樣自然也就了解了眼前這位的身份,便跟著祝永鑫上前道:“見過陶公子。”
“小少爺,這就是掌櫃的經常提起的齊家村的祝二叔,這位是祝家的二姑娘,荷花姑娘。”小滿又幫忙介紹道。
“勞煩二位大老遠的還特意來看家父。”陶少爺麵上雖然掛著淺笑,但是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荷花本意也沒打算隱瞞,更何況之前本來都在冰水店遇見了,雖然也對這個小少爺的態度有些微詞,卻還是沒有表露出來地說:“今個兒是我大姑下定聘之禮的日子,家裏來了許多的親眷,但是得了小滿送信,午飯過後便也急著就趕過來了,雖然也惦記著陶掌櫃的病,但是畢竟什麼事情都得有個根源,掌櫃的病是為了那仿冒的蜜漬果子而起,我們也自然要去一探究竟,不然到了病榻前,陶掌櫃問什麼我都應不上來,豈不是更加要給他增加煩惱。”
陶少爺聽了這話才微微抬頭看向荷花,瞧著才十歲上下的年紀,早幾年怕是才五六歲,有些不大相信地問:“這蜜漬果子是你想出來的法子?”
“家裏傳下來的方子,隻不過許多年沒人做,我當時年紀小,也隻是嘴饞,正好自家摘了果子,便試著做了,誰知道還當真是好吃,倒也算是誤打誤撞吧!”荷花站在院中的太陽地兒裏,頭上已經微微見了汗珠,便提醒道,“不知可否勞駕陶公子,領我們進府瞧瞧陶掌櫃,順便也把這件事分說個清楚,若是能尋出個對策也是最好不過了。”
“我爹都已經病倒了,你們還要來說這些事情……”那陶少爺有些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俗話說心病還須心藥醫,陶掌櫃的病是因為生意而起,若是生意有氣色或是轉機,他心氣兒順了病也自然就好得快了。不過想來這樣的道理陶少爺自己也是懂得的,不然也不會大熱天的跑去那鋪子吃冰水了。”荷花抬頭跟陶少爺對視著,絲毫沒有退卻地說。
陶少爺聽了這話才算是挪開了身子道:“那二位就裏麵請吧!”
穿過回廊一路到了個掛著珠串簾子的屋門口,荷花一路瞧著這宅子雖說是地方不算寬敞,但是裏頭的裝飾倒似乎是仿照這南邊的式樣,一樹一石都能瞧得出是花費了心思的,看來這陶掌櫃的身家也是頗豐。她也不禁在心裏嘀咕,看來這八品齋也的確是不容小視的,在這麼個小城裏的掌櫃都能攢下這麼多的銀錢,也難怪陶掌櫃這麼緊張店裏的生意,被東家訓了一頓便病倒了。
分開珠簾進屋,又過了道掛著錦緞簾子的門,一股藥味便迎麵撲來,陶少爺進門後嘴角的笑意便頓時掩了去,神色端正恭敬地上前道:“爹,齊家村祝家來人看你了。”
床帳裏頭傳來幾聲悶咳,隨後才是陶掌櫃略有些沙啞低沉的聲音道:“沒什麼打緊的事兒,還勞動你們大老遠的趕來。”
祝永鑫不習慣應付這樣的場麵,但是他若不先開口客氣幾句,荷花一個晚輩更是不好說話,被荷花在後腰捅了一下,他才想起把手裏拎著的東西遞給了一旁候著的小滿然後說:“中午聽荷花送信說陶掌櫃病了,就也沒敢耽擱的進城來了,也知道掌櫃的是因為那果子的事兒,我和荷花已經去那家瞧過了……”他說道這兒就已經是卡殼不知道後麵該說什麼了。
不過有這幾句也就夠了,荷花便接過話頭來道:“陶掌櫃,本來我是個晚輩不該多說什麼話,但是我爹娘都是老實巴交的莊稼人,素來也沒有什麼做生意的彎彎繞,咱們兩家合作了這麼多年,當初說好三年,之後我家也覺得做生不如做熟,繼續跟陶掌櫃合作,我覺得這就足以表明了我家的誠意,而且咱們簽訂的是分成的契約,掌櫃的生意好我家的錢就更多,試問我家為何要再賣他家來跟掌櫃的打擂台?再者說,我今個兒去那家冰水鋪子裏看過了,他家的東西因為怕壞,所以浸漬的時候不久,還沒有發到時候,味道還有些生澀,雖然差別不重,但應該還是有人能嚐得出來的,不過隻是勝在價低一分,而且掌櫃的這裏恰好斷貨罷了。我知道掌櫃的肯定想知道,為何我家沒有外賣別家,卻還是出來了仿冒,我也隻能說,這東西本來就不是個太有難度的東西,我家的方子也不過隻是做到讓這果子能在盛夏的時候多發幾日而不會變質,所以味道更好一些罷了。就如那核桃糖,賣了兩年便已經街頭巷尾的人都做了,這蜜漬的果子四五年的賣下來,別家若是當真想偷師,自己多琢磨也未見得就仿不出來,隻不過若是掌櫃的先自亂了陣腳,豈不就是讓人家當真得利了?”
陶掌櫃又咳了兩聲道:“其實我也是不信你家會另賣他家的,隻不過這個當口出了這樣的事兒,又趕上我們東家來了這邊,一時間我也有些支應不開。”
荷花聞言忽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忽然問:“陶掌櫃,你們東家平時都不在這邊嗎?”
陶少爺在一旁道:“我家東家平時都是在京城的,那邊是本家的老店,這邊不過是老家罷了,每年回來避暑和祭祖,平時哪裏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