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零落一身秋 番外之秦禮淵vs葉冉(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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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鈞湛一周歲生日一過,秦禮淵參加完他的生日宴,便回到了B市。他當初會去A市開律師事務所純粹是想能夠離她更近一點,能夠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即便到了後來她離婚,他對她的想法也僅僅是小心翼翼地保護,從她十三歲那年離開自己身邊,他心裏盡管眷戀,甚至不甘,但從那以後,他早就學會不再抱有不該有的期待。

因為自始至終他都知道,隻要他要求,路曼可以為他做任何事,除了把他當成男人來愛。

那次他生病,路曼到他的公寓照顧他,也許是身體的脆弱讓他找到了可以軟弱的理由,他抱住了她,不是以前哥哥對妹妹的那種,而是男人對女人的擁抱。路曼當時一定感覺到了那個擁抱的不同,否則她的反應不會那麼僵硬。

那晚他想了很多,想她小時候、還未離開他時的樣子,那個時候她總喜歡在他思考問題的時候從他身後突然跳出來,有時候看他絲毫沒有被自己嚇到,臉上會流露出失落的神色,笑起來便上翹的眼角、嘴角會垂下來,眼底的光會瞬間黯淡下去,眼睛半闔著,整個人散發出我不開心的氣息。

你看,過了這麼多年,他依舊記得她那時候的樣子,像是烙在腦海裏,無論發生什麼他都難以忘記。

其實他一直以為她是有一點喜歡自己的,否則怎麼會那麼在乎他的反應。直到她嫁了人,直到他親眼看到她對言景暘的在乎,與對他的在乎是完全不同的。如果說離開他,路曼像是失去依靠、無法棲息的鳥,那麼離開言景暘,她便是一尾離開水的魚,不用過多久她便會活不下去。

一開始失去她的那種每晚想起心都會絞著疼的感受,他以為會一直持續下去,他那段時間經常會頭疼,到後來開始牙痛,醫生說他是神經性頭痛,隻有治好了心病,痛苦才能減輕。

也就是那段日子裏,路曼出了國,待在他身邊的是另一個人,葉冉。

其實他很早便知道葉冉對他的感情,從她的眼睛裏他便能讀懂一切,因為那種眼神他也會有,每當他跟路曼在一起,或者他想到她的時候,他從窗戶或者鏡子裏看到的就是那種眼神。

那種帶著甜蜜、寵溺,又有些苦澀的眼神。

有時候他都沒辦法認清自己的想法,對葉冉的感情僅僅是感動還是有了那麼一絲在他看來不可能會有的喜歡?

那天葉冉看到他公寓冰箱裏麵空空如也,便拉著他一起去超市買菜,也就是那天路曼回了國,他們在超市遇見。

葉冉在他眼裏一直是寬容大方的女子,臉上始終掛著笑容,對身邊的每個人都足夠容忍,從來不會隨便發脾氣。那天的葉冉,是秦禮淵沒有想象過的。那時候他才知道葉冉跟自己有多像,在外人麵前永遠掩藏自己的心思、彬彬有禮地對待每一個人,不讓自己失控,始終戴著麵具生活。

葉冉跟他不一樣的是,她比他有勇氣的多。她至少敢把自己心底的想法說出來,而他呢,自始至終都沒有勇氣將那句喜歡說出口。他怕他一開口,他跟路曼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麵的理由。

那天他還是沒有追到葉冉,之後的幾個月他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葉冉也是一樣,依舊是得體的笑容,隻不過看著他的時候,眼神裏多了幾分疏離感。

又過了幾個月,葉冉離開了A市,在她離開之前她打過電話給秦禮淵,那天他正在醫院,言鈞湛剛剛出生,他對電話那頭的人說等一等,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她沒說話,直截了當地掛斷了電話。

自那以後,葉冉便從他的生活裏消失了,沒有電話、短信、郵件。她最好的朋友都不清楚她到底去了哪裏。

他回到公寓,看著四周白淨的牆壁,閉上眼回想起她以前每天過來叮囑他記得吃飯、吃藥時候的樣子。記得他們曾坐在客廳沙發看恐怖電影,她明明害怕得要命,手裏的紙杯都被她捏扁了卻還嘴硬說她一點都不害怕。

直到電影接近結尾,一對老頭老太太忽然轉過身來,臉上的表情凶神惡煞,她“啊”地叫出聲來,把身邊的他都嚇了一跳。

“怕了?”他側頭看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我會害怕這個嗎?”葉冉把被自己捏扁的紙杯丟進一旁的垃圾桶,“我現在是二十八歲,又不是八歲,剛剛我是為了嚇你的。”

“嗯,”他點頭,指尖撫過杯沿,“你確實成功嚇到我了。”

葉冉愣了幾秒,忽然俯身過來,雙手捧起他的臉,嘴唇已經送了上去,幾秒之後她撤開唇,耳根發燙,“那剛剛呢?”

秦禮淵沒說話。

“你生氣了?”葉冉有些不確定地問。

“沒有。”秦禮淵這才笑了笑,笑容裏說不清是釋懷還是什麼,他剛剛,心跳確實加快了,想他一個三十歲的男人,居然會因為別人主動吻他而心跳加速……秦禮淵,你真是寂寞了,他有些無奈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