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戈登魔法師與盧雅菲校長說話的時候,涵爾簡單地將關於崴斯的事情,告訴了威裏。
“那頭千足獸哈斯萊,實際上是盧雅菲校長的先生傑倫。”涵爾悄聲說,“這是崴斯說的。但究竟是誰讓他變成千足獸哈斯萊,真正的哈斯萊又在哪兒,那個醉鬼就不說了,任我試變了恐嚇。”
涵爾又說,“我們懷疑,這都是戈登魔法師搞的鬼。但現在沒有任何證據,隻能將錯就錯。”
威裏聽到盧雅菲校長突然提高嗓門,“威裏,你是說昨天晚上,是曼霍魔法師與涵爾領你去地牢?”
涵爾暗示威裏點頭,威裏照辦了。
“那麼,好吧。現在我們就去地牢。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取出啦威貝的。”盧雅菲校長嚴厲地說,“如果辦不到,你馬上離開。”
戈登魔法師的臉色變得煞白,咬牙切齒地瞪了威裏一眼,甩著袖子走出了校長辦公室。
打開地牢的門,一片霧氣蒙住了大家的眼睛。
涵爾與曼霍魔法師、瑪希希和威裏,站在一起,戈登魔法師就站在盧雅菲校長的身邊。
“我想這是在胡鬧。”戈登魔法師帶著狡辯地說,“如果哈斯萊真的發起怒來,恐怕卡希拉魔法學校就要被夷為平地。”
盧雅菲校長昂起腦袋,焦急地在濃霧中搜索,不耐煩地哼了一聲。
戈登魔法師隻好悶聲不響地盯著威裏。
“趕快去吧!沒什麼好怕的。”涵爾悄聲對威裏說,“無論看見什麼,你都不要躲避,勇敢地把魔法石拿到手。”
“可它在一個巨大的胃裏。”威裏猶豫不前。
“我相信你能辦得到!”
威裏隻好隔著濃霧,朝前走。漸漸地,他又感到那種悲傷的情緒,正在慢慢地向自己的身體裏滲透。
昨天晚上看見的情景,又出現在他的腦海裏。當奇怪的鳥兒盤旋在啦威貝魔法石上時,突然有一隻布滿青筋的手撲了過來,朝著嬰兒的胸口紮了一刀。
威裏一陣哆嗦,他記得自己的胸口上,就有一個奇怪的疤痕。
藍色的血,順著刀刃湧了出來。那隻奇怪的鳥兒在嬰孩兒的胸脯上徘徊尖叫。但它滿眼都是恐懼,無法再鑽回去,盤旋著飛進了藍色的魔法石裏。
魔法石被這雙布滿青筋的手拿走了。
同時,它揮舞著利刃,殺死了那雙有著白晰的雙手的女人,和奄奄一息流著藍血的男人。
威裏不斷湧出淚水的眼眶裏,已經變成了藍藍的一片。
但他沒有退卻,繼續朝前走。在朦朧的霧中,他看到這雙布滿青筋的手,突然抖動起來,那顆藍色的魔法石噴射出陣陣火星,燒焦了它的皮膚。
它飛快地將魔法石,塞進一個男人的口中。這個男人扭曲著在血汙中打滾,渾身的鎧甲變成了一張醜陋的毛皮。
男人的身體膨脹著,最終,變成了威裏見識過的,這個地牢裏的千足獸哈斯萊。
在布滿青筋的手,消失的刹那,威裏瞧見一顆奇怪的星形疤痕。這塊疤痕就藏在手腕以上的袖管裏。
但沒等他再看仔細,眼前血流如注的淒慘景象,就被曼霍魔法師憂愁的臉給代替了。他跪在一片血汙之中,抱起了渾身是血的小嬰孩兒。
接著,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威裏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哈斯萊的身邊。
它胃裏那一片藍光時隱時現,被一個巨大的肉瘤包裹著。
威裏剛要將手掌伸過去,“哈斯萊”突然揚起脖子。一股巨大的風,將威裏打了幾個跟頭。
他感到頭痛欲裂,胸腔裏憋悶,渾身沒有一點兒力氣了。
“加油!好樣的。”身後傳來涵爾的叫聲。
威裏爬起來,又試著朝哈斯萊接近。
“我看見了,你不是千足獸,你是人。”他輕輕地說,又將手伸了過去。
可威裏發現,雖然這個巨大的恐怖的怪獸,眼睛裏流露出溫柔的光,卻忍不住渾身抽搐起來,再一次揚起腦袋,將威裏甩到地牢的一麵牆壁上。
威裏感到嘴裏有一股熱乎乎的東西流淌出來。
他當然猜到了是什麼。可也就在這同時,他忽然覺得身體在一點點變熱。
威裏看到自己的身體裏,微微地泛著藍光,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指引他,繼續朝“哈斯萊”接近。
“哈斯萊”突然痛苦地嘶叫,想躲開威裏伸過來的雙手,似乎這是一個溶爐,即將要把它化掉。
但它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威裏的身體裏迸發出來,無法躲避,隻得忍受一雙紅得泛黃的手,插進了自己的胃裏。
可就在“千足獸”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的時候,忽然感到渾身一輕,威裏的手拿了出來,手中閃著一片爍爍的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