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受夠了,”小龍女抻起下嘴唇,吹著垂在鼻子上的頭發,她的發型剪得很特別,前額的頭發長及鼻孔,耳旁和腦後處卻短得緊緊貼在頭皮上。
她齜牙咧嘴地做著怪相,拳頭撒氣地砸到白楊樹粗壯的樹幹上,她和哥哥已經在這裏等候兩個小時了,一放學就趕來了,“波洛總是神出鬼沒,自從上個星期給我打過電話,他就仿佛蒸發了一般沒了音訊。”
火龍一向看不慣小龍女男孩子般粗獷的性格,每當看到妹妹發飆,他都好像親臨車禍現場似的不堪忍受。
火龍穿著一身動運衣,頭頂上像趴了一隻刺蝟,渾身都是濃濃的香水味,“你多少給我點麵子,要麼離我遠點兒,就是因為許多女生知道火龍有這樣一個妹妹,才不敢親近我的。”
小龍女做出要嘔吐的姿勢,“你省省吧。吃飯時摳腳指縫、挖鼻孔,一個星期不換一雙襪子,這全是你幹的事!要是我把這些告訴熙櫻,她準會立馬跟你劃清界線。”
火龍的臉紅了,他最在意熙櫻對自己的看法了,從身後揪住小龍女的耳朵,在她倒下的瞬間,捂住了她的嘴巴,“別以為我沒看過你給波洛寫的肉麻的一大堆話。我們扯平了。”
他還沒說完,小龍女腦袋朝地麵仰去,飛起一腳直打到火龍的鼻孔上,火龍的鼻子一酸,馬上用手帕捂住了鼻孔,“這是你今年第二次打得我鼻子流血。”
“你也可以打得我鼻子流血啊!”小龍女把額頭淩亂的頭發撫平,正好遮蓋住了一隻眼睛,“要是媽知道你總這麼沒用,他會傷心死的!”
火龍常常把自己想象成一個護花使者,對女生總是柔聲柔氣,仿佛自己在下一秒就要病死了似的柔弱,但對妹妹小龍女,他一向下得去死手,拚盡了全身的力氣,但他真不是小龍女的對手,總被打得鼻青臉腫。
火龍像往常一樣,假裝自己很大度,不在意妹妹這一腳,心裏氣得牙根癢癢,卻平心靜氣地坐在叔叔的漢堡店裏,“波洛說過他會來?”
“他從來也不是一個說話不算話的人。”小龍女瞅著玻璃門的眼睛露出了微笑,“熙櫻來了。”
熙櫻像往常一樣,帶著迷人的微笑,嘴旁淺淺的酒窩在說話的時候時淺時深,好似裏麵藏了某個小秘密,她略帶神秘微笑地衝火龍和小龍女打了聲招呼,“波洛還沒有來嗎?”
小龍女聳聳肩膀。
火龍則忙碌地為熙櫻點她喜歡吃的食物。
“聽波洛說,這可是一件不可思議的案子。”熙櫻在啜可樂的時候說道,“我們要跟一個神偷較量,可笑的事,求助的本人就是那個神偷。他總是會在無法預料的情況下偷東西,甚至偷過一件正穿在女生身上的內衣。”
火龍吐著舌頭,“如果是一個男生,他應該去看心理醫生。”
“他完全正常。”熙櫻把飲料瓶啜得吱吱響,不時對著火龍俏皮地眨眨眼。
火龍沒有心思再聽什麼神偷了,自從六年前在幼兒園的時候認識熙櫻,她就沒用這種眼神看過自己,似乎嘴唇的每一個棱角上都隱藏著一個他渴望與之發生的小秘密。
火龍一隻手抓著椅背,在腦袋朝後仰的同時,臉麵變得通紅,連他自己都不知說了些什麼,“是嗎?女生的內衣?”
“一件緊身內衣。”熙櫻衝火龍擠了一下眼睛,在椅子底下伸過一條腿,鞋子搭到了火龍的腳麵上,“你有什麼看法嗎?”
“我們得幫助那個女生。”火龍的臉更紅了,“他做得太過份了。”
“他也是這樣認為自己的,”熙櫻說,“他很苦惱,昨晚請我吃披薩的時候,還抓住我的手,請求我一定幫助他。我容忍著他趴在我的肩膀上,淚流滿麵地請求四小龍的幫助。”
火龍騰地從椅子上跳起來,“你說什麼?該死的,他居然敢趴在你的肩膀上!”
“分別時,”熙櫻咯咯地笑了起來,“他還給了我一個緊緊的擁抱。”
火龍喘著粗氣,漸漸眯上了眼睛,越來越覺得不對勁,熙櫻從來都是一個心靜如止水,不愛外露情感的女生,她為什麼今天表現的如此溫柔可愛?
熙櫻可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女生,怎麼會隨便接受一個男生的擁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