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她”瞧見他的眼神,似乎發現了什麼,尖叫了一聲。
“不準再看了,再看,再看我剜了你的雙眼。”“她”雙手環抱在胸前,猛地站起身子,轉身就跑。
經過姬芸身側的一刹那,她看到“她”的雙頰升起兩片紅暈。
淚水順著眼角流淌下來,滴落在腳邊的綠草地上。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情形,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白紀!白紀!白紀!”姬芸哭著叫喊著眼前青年的名字。但他卻仿佛沒聽見一般,隻是呆呆的望著“她”漸漸跑遠的背影。
心好痛,好痛。原來在夢裏,也能夠感覺到痛啊。
“芸兒,寡人不準你死!你聽到了嗎!芸兒,寡人不準你死!你聽到了嗎!”
誰?
是誰在一遍遍的呼喚她?
白紀?
是他嗎?
是他吧。
死?
她怎麼能死呢?
她還沒有生下他的孩子,她不能死,她絕對不能死。
睜開雙眼,眼前是產婆放大的焦急麵容。
“太好了,太好了,陛下,夫人醒了,夫人總算是醒了!”
門外的白紀聽到產婆的驚呼聲,握拳的左手垂落下來。他閉上雙眼,斜靠在門柱上,眼角極少見的滑落下一滴淚來。太好了,芸兒,她一定是聽到了他的呼喚。他知道的,她一定,一定不會這樣狠心的離他而去的。
“夫人,用力,再加把勁啊,已經出來半截身子了。”
姬芸死死咬住產婆遞到嘴邊的綢巾,用盡了最後一口力氣。
“咿呀,咿呀。”產房內,孩子稚嫩卻清亮的哭聲彌漫開來。
“太好了,太好了。生出來了,夫人,是個小公子。”產婆利落的剪斷臍帶,然後接過女官遞過來的錦緞將嬰兒包了起來。
“白宸,我的孩子。”
姬芸輕吐出這句話,便昏睡了過去。
產房的大門被人從裏麵推開了,產婆跪在地上:“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夫人生了一位小公子。母子平安。”
產婆話音剛落,白紀身邊一眾太醫,宦官侍女也紛紛跪下,眾人齊聲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又添一位小皇子!”
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望向重又微微泛亮的天際,皺緊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錦衣金袍的君主終於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一旁的傅起望著白紀的笑容,有些發愣。在陛下身邊待了那麼多年了,他從未見到陛下像今天這樣開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