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後娘娘如此鎮定,太醫們剛才還很是忐忑的心也稍微平靜了些,抬手抹了抹額頭的汗,又幾個人聚在一起小聲地討論病情。這幾位都是資曆很深的老太醫了,但是長期都是處在太醫局的外圍,得不到重用,每一次的帝王交替,中間涉及的秘密太多,處在中心的太醫總會在每一位帝王駕崩之後跟著消失。也就更不用去計算那些涉及後宮爭寵毒害皇嗣而被處死的了。
“皇後娘娘,洛統領說請您移駕,您要看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水月從外麵走了進來,湊到紀雲瑤耳邊低聲稟報。
紀雲瑤點頭表示知道了,又轉過頭看了看床上的人,走過去,輕輕撫摸著上官若淳的臉龐,她的臉色蒼白,一點血色都沒了,嘴唇還有些發紫,眉頭緊皺著,像是在夢中看到了十分恐怖的東西。可是她的手腳也一動也不動,如果不是那起伏著胸口,她幾乎就要成了一尊活標本了。
“若淳,你好好養傷,我很快就回來。”我會盡一切努力替你找到解藥,所以你一定要堅持住,我們決不能讓那些圖謀不軌的人得逞。這萬裏江山我們還不曾一同踏遍,你不能就這樣輕言放棄了。
“皇後。”洛子山領著紀雲瑤去了刑部的停屍房,黑衣人的麵罩被摘掉,身上有被仔細搜查過的痕跡,不過衣衫還是完整的。
“將他翻過來。”紀雲瑤站得離屍體很近,雖然這人死去不久,但因為是中毒而亡,身上總是帶著一股怪異的氣味,見皇後沒有絲毫的嫌棄和恐懼,其他人也不好做出什麼回避的舉動。
“本宮聽說這人是服毒自盡的?”紀雲瑤端詳了一會兒。
“是的,等我們找到他時,已是毒發身亡了。”刑部尚書回話。
“那這身後的傷痕是怎麼回事?”黑衣人的背後有著明顯的劍傷,割破了衣服,背部還有血跡。
“應該是被人偷襲了,不過仵作驗傷後發現這些劍痕不足以致命。”黑衣人是明顯的中毒,從他的麵部就能判斷。既然是服毒自盡的,那麼又被偷襲就說不太通了吧。
“誰傷了他?”紀雲瑤目光巡視了一圈,在場的幾人都是當時各帶人馬進行搜尋的,但是沒人站出來應承。
“不是我們的人?”紀雲瑤得出了這個結論。
“不是。”洛子山代表眾人回到了皇後娘娘的疑問。
“既然是他們想要滅口,又怎麼會給他機會服毒自盡呢?如果確信事成之後他會自盡,又何必出手偷襲,這樣不是更容易暴露身份嗎?”紀雲瑤一個接著一個的發問,停屍房裏一片寂靜。
“這個問題就辛苦各位達人替本宮解答了,事關重大,還望快些。至於其他人的審訊,本宮也想早些知道結果。”紀雲瑤離開前回眸淡笑,隻是這一笑,看在旁人眼裏,卻是冷到了骨子裏。
刑部尚書又回頭看了眼黑衣人屍體,命仵作進來再檢查一次,洛子山則走了出去。這地方不歸他管,他現在的職責是負責半個京城的防務。上官若淳將京城的守衛分成了兩部分,一半交給他,另一半則交給了林衍之。至今禁衛軍的頭目,則是上官若淳自己指派的。
葉若濤的身份尷尬,不能明著出現在京城裏,更不可能再入朝為官,他現在可是越國的人。不過上官若淳也正因為有著葉若濤的這批人馬,才能維持住京城的穩定。禁衛軍的頭目竟然也是出身葉若濤的手下,這不得不讓洛子山感慨,上官若淳真是兵行險著,這可是將自己的安危全數交給了越國啊。
不過他也佩服上官若淳,寧可冒這樣一個險,選擇了對方。若是她選擇了洛家,恐怕現在已經做不成皇帝了,洛鎮科早就想著各種理由將她軟禁了。有時候,跟一個聰明又膽大的人周旋,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呢。
紀雲瑤回到寢宮,上官若淳還是像她離開前那樣的躺著,呼吸平穩,臉色稍微和緩了些,但還是蒼白,天色暗了點,白得不那麼明顯了。
“碧雲,去將燭火點亮些。”紀雲瑤換下繁複的宮裝,常服讓她看上去更像一個賢惠溫柔的妻子。坐在床邊,用溫熱的濕毛巾替上官若淳擦著手。
“皇後,這屋子裏已經比往常多了一倍的燭火了。”碧雲照紀雲瑤的吩咐去添置了,回來時仍有些不解,怕紀雲瑤一時忙忘了,她在入夜前就交待了要多些燭火的。
“再亮些,我便能更加清楚地看到皇上的臉色。若是有任何的變化,也好及時發現,她現在是容不得一絲的閃失馬虎。”紀雲瑤一邊擦著上官若淳的手,一邊低低地歎息。目光眷戀地一遍遍在上官若淳臉上反複,仿佛怎麼也看不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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