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的,就是之前這裏發生的事情。”沈檀析收了香爐,淡淡說。抬起步子走向院落內。
婦人拿著一些餅子出來,遞給沈檀析。
“這裏就這些了。你們向下走一日,便可以看到耀星城。中間還有驛站。”婦人硬聲說,說完便又坐在桌子邊刺繡,不再理兩人。
安念想了想,馬上就要出口問山鬼的事,卻被沈檀析暗暗捏了一下胳膊,硬生生把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
沈檀析微笑著說:“多謝。告辭。”
然後,沈檀析拉著安念走出院落,直到再也看不到那幾戶人家,才放開安念。
“怎麼回事?”安念見沈檀析終於放開自己,急忙拉住他問。
沈檀析凝重地取出放在懷中的小弓和簪子,對安念說:“這兩件是我親手打造的,可以檢測到邪物。若有邪物近身,就會發熱。”頓了一下,接著說:“剛剛這兩件,燙到發熱。而那婦人,也的確古怪。於是我用了香線,找出那些肉眼看不到的東西。倘若你再問,也許我們就出不來了。”
安念這才明白,說:“那幾戶人家都被襲擊過。院落裏麵是新鮮的肉和糧食,以一個農婦的力氣是完全做不到的。”
沈檀析點了點頭,十分凝重。
安念隻感覺自己後脊骨一陣發涼,她回頭看去,原本清脆秀麗的宜山,卻顯得如此可怕和神秘。
“我們先走,回去我找人商議一下。”說著,沈檀析便走到路上。
“沈檀析,你是不是有一雙侄女?”安念追上去,邊走邊問。
沈檀析淡淡說:“對。其中一個,你應該見過。”
安念尷尬了一下,說:“是見過。但那時候,實在羞愧。”那時候,蕭玥大喇喇喊著要見他,他隻在二樓遠遠看了一眼,那個紅衣少女。
“她叫沈尚月,還是個孩子。脾氣有些爆。”沈檀析解釋著,沈尚月和安念如何見麵的,他也是知道。
安念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兩人一路奔襲,到了驛站,用身上的銀兩換了兩匹馬。然後趕緊駕馬回到望日城。回到望日城已經是深夜。差一點就沒進了城。
到了城門口,安念向沈檀析一拱手說:“我先回去。贏嵐的身份,還是有些不便。後會有期。我住在望日樓。你想要找我可以來這裏。”
沈檀析頷首回應,隨即駕馬去了和安念相反的方向。
安念把馬扔給小廝,然後便隱匿在小巷裏麵,見四處沒人,便提氣一下飛進自己的房間。
她點上蠟燭,發現屋子裏麵沒有人,桌子上卻擺著一套衣服。
“這是?”安念好奇打開,立刻傻眼。
這一套藍色大袖衫是……女裝吧?!
安念走到桌子前,一把抖開衣服。隻見刺繡大袖和裙擺齊齊散開,在昏暗的燭光下也華美異常。安念的手卻不自主地抖了起來!
究竟是誰?安念眼神冰冷,咬牙罵著混蛋,把衣服團了團,丟在床底。
這是要告訴她,除了阿阮和連婆婆,還有人知道她女公子的身份嗎?
安念一陣心煩,身上黏答答得難受,於是走到屏風後麵,把自己身上破爛的衣服換下來。安念順便拿起藥水,將臉上的易容化去,做完這些,她換上原本的衣服,藍白色三重大袖衫。
安念換衣服的時候,發現別在腰間的月光石沒有還給沈檀析,歎了一口氣,心裏想著下次再還吧,便隨手將月光石擱在屏風後的桌子上。
突然有人開門,安念壓住呼吸聲,藏在牆角,雙眼緊緊盯著門口。
隻見阿阮端著一碗藥進來,十分憂愁地說:“公子,你的病老不見好,這怎麼可以,還是吃藥吧!”
說著,還端著藥,裝模作樣坐在床邊。若不是她在屋內,她都以為那床上有一個安念了。果然,阿阮辦事還是很牢靠的,這演技真真是天下第一。
安念掩在屏風後,輕輕咳嗽兩聲,裝作虛弱的樣子,說:“阿阮,我好多了,你把藥放下,出去吩咐人幫我打些水來。”
阿阮高興地站起來,對著床上的虛無激動地說:“好的,公子。”說完,便端著藥開心地走出去,全程沒有向屏風轉頭。
安念站在遠處,感覺自己不在的這兩天一定發生了不少事情。能讓阿阮小心到,最後都不敢看她一眼,究竟發生了什麼?
看到阿阮走出去,安念急忙走過去躺在床上。阿阮的演技真真是極好,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麼找到這麼一個丫頭。刁蠻任性,卻又謹慎聰慧。
不一會兒,阿阮便回來。
“公子,我讓他們把水倒到木桶裏了,等一會就可以沐浴。”阿阮嬌笑著,抱住安念撒嬌著。
安念抬手摸著阿阮的頭發,微笑說:“阿阮做的很好。”
阿阮看向安念,眼睛紅腫著,帶著哭腔委屈說:“公子,你怎麼這麼狼狽?又是泥土又是血的。”這副模樣,讓她感覺安念受了天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