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個春秋,五千多個日夜。自己已經25歲了,這麼多天了,自從與他分離,就再也沒有一個能安靜的聽她說話,陪著她的人。
在十五年前,她失去了她十歲前的記憶,讓她失去了她的父母,以及剝奪了可以剝奪的一切,但就在她一無所有的時候,她遇見了他,遇見了她一生最愛的人,沒有之一。
思思賈記得自己十歲那年,一個算命的瞎子為她算過一卦,當時算命的瞎子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說“小妹妹,你五行缺木,掌紋淩亂不清,正所謂無木不成林,掌間沒有情感線,生命線,和婚姻線,你日後必定孤苦終老,客死他鄉,浮生也!”
現在想起來,那瞎子簡直一派胡言,思思賈不由自主的長歎一口氣,往事的畫麵清晰的浮上了她的腦海,將她的思緒帶回了十五年前。
她從睡夢中醒來,眼前就是一棟高大的建築,她被人送到了孤兒院中。孤兒院裏,她睡在上鋪,她的下鋪是左仆秋,一個陽光帥氣的少年,她和他一樣沒有了父母,一樣孤單,一樣五行缺木,他給她取名叫檟小木,她為他取名蒲小萩。在檟小木眼裏蒲小萩總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在蒲小萩眼裏檟小木總是天真無邪單純善良的小女孩。或許她那個時候不懂什麼是愛,但每每與他在一起的時候就會有莫名的心安感,自己的心就會變得充滿溫暖。
思思賈回憶著,回憶著,就連自己也為做過的傻事而情不自禁。那段記憶是多麼美好,她一直小心翼翼的將它珍藏在心裏。
思思賈輕輕地伏在窗口,沐浴著輕柔如絲般地月光,幾縷長長的秀發隨著微風飄舞,身邊縈繞著月季淡淡的清香。
在夏日璀璨的星空下,獨自一人欣賞著這座燈紅酒綠,車水馬龍的繁華都市,也有幾分愜意。
“十三年了,蒲小萩,你還記得我嗎?”孤苦終老也好,客死他鄉也罷,她隻希望能再次見到他,希望他能過得快樂。
可命運一旦開始就無法改寫了,要是她能早點明白就好了。
第二天,思思賈早早地就起床了,正要出門。
她打開別墅的門,門口的大理石台階上放了一個人偶,看上去像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一頭咖啡色的長卷發,一件可愛的碎花小洋裙,血紅的小皮鞋格外的刺眼,低著頭背對著思思賈。“吳媽,這個人偶是誰放這的啊?”思思賈詫異的問自己家的保姆。
她停下手中的活,從別墅裏走出來說“小姐,這個人偶,我來的時候就在這了,我還以為是你的呢!”
“那就先把它放到屋裏去吧,我有事要出門,記得等下和我爸媽說一聲,別讓他們擔心。”思思賈將人偶拿起來,看都沒看就遞給了吳媽。
“哎。”吳媽看了眼人偶,一臉的驚嚇,這個人偶的樣子太驚悚了,此時思思賈已經走遠了,她隻好無奈的拿著人偶進了屋裏。
一張卡片掉在別墅的大門前,被眼尖的思思賈發現了,思思賈走過去撿起來,就在這時,二樓窗台上的月季砸了下來,“啪”的一聲,把過去撿卡片的思思賈嚇了一跳。
吳媽聞聲走了過來,看到一地的碎瓷片,驚叫著說“哎呀,這花怎麼好好的掉了下來了呢?小姐,你沒被砸傷吧?”
“我沒事,這個就不要了,換盆瓶子草放上去吧!”思思賈一邊被吳媽做全身檢查一邊說,這思思賈早已習慣了,都是她養父下的命令。
在確認了思思賈沒有受傷後,吳媽才安心的說“哎,我這就去。”
思思賈看了一眼折了幾朵的月季,花瓣落了一地,它開得還是那麼地燦爛,可惜已經夭折了。
思思賈走出別墅的花園,來到馬路邊上攔了一輛出租,她向司機報了要去的地址,掏出了那張神秘的卡片,上麵歪歪扭扭的寫了一句“我叫安娜貝爾,請你收留我,同意就在這裏寫上你的名字。”
“這是什麼可笑的惡作劇啊,或許這就是那個把人偶在我家門口的人寫的吧?好吧,那就順你的意好了,看你接下來還有什麼花樣。”思思賈一邊想著,一邊從自己隨身帶著的帆布包裏拿出一支筆,瀟灑的寫上自己的名字,寫完後紙突然自燃了,青紅色的火苗照亮了她半邊臉。紙在思思賈的手上燃燒著,可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熾熱感。
可思思賈不知道,收留安娜貝爾是她這一生中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
灰蒙蒙的早晨,出租車在寬闊的馬路上向遠方駛去,惡魔正在覺醒,它露出了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