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剛剛回到公司,還沒有喘一口氣,顧夫人就來見她。
這幾年,顧夫人隨著她跟陸顯一起回到了陸門,她是陸門的人,從小就養在了陸門。
顧夫人回了陸門之後,就一直在禮佛,雖然陸謙原諒了她當初私自開離陸門的事情,但是她心中有愧,在家中設了一個佛堂,經常在那裏麵禮佛。
她一向難得出來,這次竟然會來公司找Ann,讓她覺得備加稀奇。
“媽,您怎麼過來了,有什麼事情打個電話讓我回去就是了。”Ann對她一向很敬重,哪怕她是陸門的小姐,她也沒有把顧夫人當外人看,對她態度一直很好。
三年時光,顧夫人似乎全然變了一個樣,眼裏有一種超脫世俗的淡然,就連聲音都亦是平靜至此:“你先坐,有件事想跟你說一下。”
Ann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這幾年顧夫人已經到了什麼都不管不問的地步,今天卻突然來公司找她,而且聽秘書說,她等了有一會兒了,Ann本能的覺得不可思議。
伸手,按鈴叫秘書送來一杯咖啡,一杯檸檬水。
杯子握在手中,喝了一口咖啡,直接說道:“媽,有什麼話您就說吧!”
“我聽少爺說了,你過段時間就要回去找他了是嗎?”顧夫人倒是直接了當。
Ann覺得顧夫人似乎對這件事有些生氣,心裏也很為難,舔了一下唇角,解釋道:“這事兒還沒有定,而且,我現在在江城已經是死了,我不可能再用顧安的身份回去,再說了,你跟小顯在這裏,還有舅舅,我也不想離開你們。”
“三年前,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什麼事?”沒想到,她卻突然說起了這件事。
“其實當初撞死你媽媽的那個人不是段淳之的爸爸,而是段正恒,隻不過當時你媽死後,剛好段正澤趕過來了,段正恒求了自己的哥哥,讓他為自己頂罪。”
說到這裏,顧夫人看了顧安一眼,明顯的看著她神情一怔,眼眸裏生出一絲不可置信來,連咖啡溢出來就不自知,她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段正澤從小就很疼愛這個弟弟,因為他年長了段正恒十幾歲,幾乎是有求必應,當時,段正澤婚姻破裂,他跟兩個兒子已經鬧到水火不容的地步,當時他萬念俱滅,所以同意了弟弟這個請求。”
Ann覺得整個人很亂,如果三年前,她知道這個真相,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同意陸謙的條件,可是三年後,她聽到真相的時候,隻想歎一聲造化弄人。
如果當年不是段正澤替段正恒頂罪,她又怎麼可能對段淳之執怨多時呢?
說到時候,還是造化弄人,如今她們沒有隔著媽媽的死,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輕鬆。
看著Ann一直沒說話,顧夫人覺得更難受了,她這麼多年一直在恕罪,當年如果不是她執意要跟陸晚和蘇甜報仇,又怎麼會灌輸顧安那麼多報仇的念頭。
她差點毀了她,一輩子。
“Ann,你不怪我嗎,我隱瞞了真相,這麼多年我一直深懷內疚,當初是我害了你,給你灌輸了錯誤的觀念,後來我知道真相了,還一直故意隱瞞,Ann,對不起!”顧夫人說著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她本已經是超俗淡然的性子,卻因為段淳之的出現,在她心裏掀起了濤天巨浪,她知道,這一生,她最負顧安,把她推入了絕境。
Ann卻搖了搖頭:“媽,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們應該把握現在。”
“對了,他來找你了。”
“在哪兒?”不用問也知道那個人是誰,除了段淳之還能有誰,雖然這幾年她經常有看到她,可是他們畢竟分開了三年時光,她知道,他身邊沒有任何人,他一直在等她回來。
這三年,她拚命讓自己忙起來,不敢停一刻,就怕會想起他。
有時候想他想的受不了,會撥一通電話,電話響了,他在那邊說話,她聽著他的聲音,突然覺得相思成災,掛了電話之後,常常淚流滿麵。
Ann開車回到了陸門,這是自己生活三年的地方,而心愛的男人就在大門口站著。
三天三夜,他一直在那裏等著,望眼欲穿。
她的車子停下來,明明這三年已經在任何場合遊刃有餘,可是這一刻她的心跳如雷,不知道三年後,他會不會怪她,怪她三年前騙了她。
深吸了一口氣,她拉開車門下了車,身上仍是陸門的製服,陸門的製服相當好看,穿在她身上的時候,有一種讓人春心蕩漾的感覺。
段淳之幾乎是在那一輛銀色的跑車停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已經抬起了頭。
三年來,他是第一次近距離的看著顧安。
她還活著,笑魘如花,亮麗逼人,她的唇角噙著一絲笑意,慢慢朝自己走來。
他沒動,感覺呼吸都在發緊,這是顧安,他再了次確定,可是他動不了,感覺像是被釘在了原地,直到Ann在他麵前站定,她跟他打招呼說:“嗨,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