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怎麼了?”張進有些驚訝地看著崔稷山,“怎麼說他也是你侄子,他做錯了事情,害怕的應該是他,怎麼我覺得反倒是你害怕了?老崔,林熙根本不是你侄子吧!”
崔稷山一愣,扯了個笑容,強自鎮定,“老張你淨說笑,不是我侄子我花那麼大力氣把他安排進去?”
“嗯,也對,能請動你崔稷山的,不光有錢,還要有別的東西吧!”張進眯著眼,笑的一臉奸詐,“比如強勢所逼?”
崔稷山渾身一震,看著張進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老崔,你我也算是十幾年的朋友了!當初你一句話不說就離校。我自己從一個小小的主任爬到現在的位子,其中艱辛我想你也清楚!如今你也算是衣錦還鄉,有錢有勢了,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威脅到你,除非是一些見不得光的勢力!”
張進停頓片刻,看著崔稷山,一臉嚴肅,繼續說道,“老崔,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很清楚。學校就是我的命根子。我不能就這麼糊裏糊塗讓不知根底的人進來,擾了那麼些學子的夢想。你就實話跟我說吧,我不會為難林熙的!”
崔稷山已經從最初的驚慌失措慢慢平靜下來,聽完張進的一番話。心裏翻滾著陌生的情緒。“想當初。你我一起申請課題。一起鑽研學術。沒有頭緒的時候就一起躲在宿舍裏,泡壺茶,看看書。如今。你再看看我,滿身銅臭,已經成了個唯利是圖的商人。而你,雖然變得圓滑了,卻依舊站在那個幹淨的地方,老張,我真的有點自慚形穢!”
張進一愣,眼神之中有些恍惚。攥著茶杯的手輕輕晃了下,帶了茶香的液體就灑在了身上。張進慌忙起身,掏出紙巾一陣亂擦。不知是擦拭茶漬還是擦拭歲月年輪在身上沉澱的惡俗氣味。
“老張,我不瞞你了!林熙確實不是我的侄子!”崔稷山一句話讓張進恍惚的神情瞬間清明,“確切地說,我並不認識什麼林熙!更不知道林熙究竟是個學生還是一個社會混混。對方給了豐厚的酬勞,而我也隻不過是動動嘴皮子。這樣的買賣,我一個商人怎麼會不做!置於林熙究竟進入學校是為了求學還是為了殺人,我完全沒有考慮!”
崔稷山歎了口氣,蒼老的臉上顯了疲態,“阿進,不是每個人都能堅持自己的夢想。在這個社會上,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你走上的路,與你自己設想的可能千差萬別。有時候我們做事不能那麼較真,你是一校之長又能怎麼樣,不是學校裏所有的事情你都能顧忌!阿進,別那麼較真了。林熙惹了事,自然有人替他擺平!那麼大的學校,多一個不多。我剛打了電話,我想現在你的戶頭上應該多了許多錢!阿進,何樂而不為那!”
張進沒說話,隻一口一口喝著茶。麵前坐著的男人,早已經被社會修煉成千年的狐狸,哪裏還有一點曾經單純傻氣的模樣。而自己又何嚐不是,難道真的是自己太過執著了嗎?可那朵妖豔的鬱金香,自己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能放棄。
“稷山,我沒有叫林熙過來,我不會讓你難做!你我那麼多年的交情,我隻問一句,讓你安排林熙進校的是誰?”
崔稷山有些煩躁,皺著眉頭提高了嗓音嚷道,“阿進啊阿進,我苦口婆心地說了這麼多,你究竟聽沒聽進去?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就你一個小小的校長,你拿什麼跟別人鬥!你看看我,以為有錢有勢了,不是說被人威脅就被人威脅?阿進,你能不能清醒點,不要再沉迷於自己的世界!你睜開眼看看,現在這個社會,弱肉強食,就算是站在財富榜頂端的人,也可能一夜之間銷聲匿跡!”
“稷山,那個人是誰?”張進麵無表情地又問了一遍。
崔稷山直接怒了,起身走過去,一把拽了張進的衣領罵道,“你就那麼想死嗎?既然生無可戀了,直接死了就是!非要拉著別人給你墊背不可嗎?我告訴你,我不會說的!你就死了這份心吧!”
“稷山!”
“你閉嘴!”崔稷山一把推開張進,拎了自己的衣服就走。
“稷山,你還記得當年實驗室的那場爆炸嗎?”張進幽幽說道,聲音極輕,卻讓崔稷山愣在那裏。“我救了你一命,你說,如有一天我有求於你,殺人放火你都去!”
崔稷山紅了眼眶,回頭死死地盯著張進,許久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濱海區的大哥,林濤!”
“為了什麼?”
“殺手營,不僅僅隻會殺人!”
“是誰?”
“我不知道!”
“稷山!”
“張進,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不會替你收屍!”崔稷山沒再回頭,消瘦的身影,幾縷頭發隨著開門的氣流輕輕浮動著,在光禿禿的頭頂上,滑稽可笑。
張進忍不住,笑的淚流滿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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