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剛皺眉,抑製住心中翻騰的不安,鎮定地說道,“沒有!”
雲杭突兀地笑了笑,森白的牙齒,整潔冰冷。
吳剛覺得自己不能再呆在這裏,走的倉皇,竟來不及將手裏還拿著的毛巾放回。雲杭盯著被子上紫色的薰衣草,老李說,每個女孩子應該都有一個夢想。一覺醒來,身處紫色王國,身邊飛揚這薰衣草的香味。那時候雲杭笑他,像個懷春的十八歲少年。
端著早飯上來的不是老李,而是阿三。
“老板有事外出。師父交代,看著你把飯吃完!”阿三還是那樣,在人前冷酷寡言,隻與雲杭單獨相處的時候才會多出一點同齡人的傲嬌和不屑。
“老李是你師父?”雲杭抬眼看著阿三,剛剛噩夢清醒,臉色蒼白,長長的頭發散在胸前。
阿三把飯菜放在桌上,遠遠地坐在陽台的藤椅上,背對著雲杭。
“也不算師父,我跟著別的保鏢一起叫的!聽說當年的老李是幫會最能打的人。為老板訓練了一批能手。可惜。我沒能趕上,不然一定會好好學習!”
阿三說的極為向往,雲杭一口一口吃著飯,又回頭盯著被子看了半響。細長的眉毛始終皺在一起。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雲杭不說話。阿三自然不說。就這樣隔著一個臥室的距離,一個人默默的望著外麵的風景,一個人默默的吃飯!諾大的房間。隻聽到細小的咀嚼聲,一下一下,極輕極柔,像一根羽毛一下一下刮著人心最薄弱的地方。
總會有一個人無法忍受,而那個人絕不是雲杭。
“你是屬耗子的嗎?吃個飯磨磨唧唧的!”阿三極為不耐地回頭說道。
雲杭卻沒停頓,也沒加快,依舊一下一下吃著。阿三從氣定神閑地坐著到煩躁地站起來,最後變成來回地踱著步。鞋底摩挲著地板的聲音,沙沙,沙沙,掩蓋了雲杭吃飯的聲音,讓阿三舒服起來。
“殺手都像你這麼不冷靜嗎?”不知何時,雲杭站在阿三身後,聲音軟軟糯糯卻嚇了阿三一跳。阿三驚出一身冷汗,為自己的不冷靜,擾了引以為傲的敏銳。如果麵前站著的是敵人,自己早就死了。
“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阿三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地說道,“你看不出來我很討厭你嗎?看不出來我不願意接受這個破任務嗎?我看見你就沒辦法冷靜,我寧願出去殺十個八個人,也不願對著你!要不是你破好心,非要求我保護你!我才不會被兄弟嘲笑是最沒出息的殺手!”
雲杭看著來回踱步的阿三,說話的時候揚著手,看著底氣十足,實際上,最是心虛!
“你、你看我做什麼?我、我告訴你,惹急了我,我就~”
雲杭禁不住冷笑,“你就怎麼樣?除了殺人,你也沒別的本事!”
“你!”
“我說錯了?除了殺人你還會做什麼?不分青紅皂白,隻你的主子一句吩咐就能讓人血濺當場,你都不會做噩夢的嗎?”雲杭步步緊逼,阿三急急後退。
“殺人!你沒有親人嗎?你知道什麼叫死亡嗎?你隻當作雞鴨豬狗,宰了殺了,盼著一場盛宴。可那是人,有思想有靈魂。你根本不懂,接了任務,一刀下去,哢嚓,哢嚓,是不是覺得很爽,心裏bt的舒爽!”
“你站住!”阿三已經被逼到陽台邊,及腰的圍牆咯的人生疼。“我們殺人當然不會平白無故,殺手營有殺手營的規矩,你這小屁孩懂什麼?”
雲杭沒再說話,喃喃自語,“殺手營?吳剛還真把自己當成了皇帝!”
“你說什麼?”阿三皺眉,在他心中,能殺了自己卻不能在自己麵前侮辱老板!
雲杭抬眼看他,眉目如畫,笑容清淺,“阿三,跟我去上學吧!”
“你、你說什麼瘋話!”阿三嚇得急忙後退,可惜身後是牆,退無可退。一張臉,恐慌多於驚訝。
雲杭依舊笑的溫柔,“阿三,跟我去上學吧!我讓你看看,這個世界,除了殺人還有很多事可幹!”
“你、你瘋了!我才不要跟著你發瘋!”阿三笑的極不自然,側身從雲杭身邊閃過,“我是殺手,是殺人的!上學,拿刀上啊!搞笑!”
“你不是說你殺人從不用刀嗎?”雲杭在阿三身後笑的狡黠,“更何況,吳爺爺說過,你以後要聽我的。不跟我去學校,怎麼保護我?怎麼完成任務?”
阿三轉身,指著雲杭氣的說不出話來,“你!你厲害!”
雲杭看著氣呼呼跑出去的阿三,忍不住笑的彎下腰來。重新抬起頭的時候,眼神冷漠悲傷。看著桌子上未收走的飯菜,從行李箱中翻出一個盛衣服的塑料袋,將每樣都取出少許裝好放回包裏。
風寒感冒,她才不會相信這可笑的借口。(未完待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