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癡人(1 / 2)

“仍懷念著當天,原來夢是不可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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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淚焚月,江湖上的朋友都叫我噓月。這兩個名字在這個朝代,屬於浪漫派,有點靡靡之音的感覺。不過若你去過狡虞山,對我的名字也就不足為奇了。

我的四個師父,皆已過世十年了。大師父北島,二師父東隱,小師傅南官,還有我娘,她叫西婷,江湖人稱“西南一族”。

十年前在江西,僵屍之王江城重臨江湖。百姓四處逃竄,江湖動蕩不安死了無數人。於是西南,林氏一族,湖人寺,三家再次聯手共同抗敵。江城這次元氣大傷,他手下的老僵屍,都已伏誅,而他自己也被下了封印,永遠失去了他的可怕力量。

而我們,也沒了許多精英,林家的掌門林木公死了,他的弟弟林杯公為了封印江城,舍棄十年陽壽。江西一戰剛過不久,就壽盡而死。湖人寺方丈夢方手下的一代弟子也死了大半,門人弟子傷亡更是不計其數。我們西南一族全軍覆沒,他們四個就是在那個時候過世的。

我娘死後,婆子在石室發現了一封信,信中囑咐我千萬不能翻看書房裏的書。

我娘不是那種優雅的女人。

她生氣的時候,罵完三個師父,我也不能幸免。每次總是那句話:“淚焚月,你都六歲了,還每天纏著我,我看你以後怎麼辦?你太沒出息了!”

東隱在旁邊擺擺手,嘖嘖幾聲道:“淚兒才多大,這樣教孩子不對。”可她才不會聽這些,每次為了雞毛蒜皮的事罵完師父再罵我。

因為她我也不是個優雅的女子,對小事也極為敏感。

我爹是個和尚,叫淚寒,是湖人寺一代弟子。娘死的時候,才告訴他他有個女兒,在梧桐巷養著。(一梧桐巷是西南唯一的據點)

他被湖人寺的清規戒律圈在一個沒有感情的世界。他在湖人寺清潭林柴房當差。我去湖人寺找他,他有時會親切的招呼我,有時候卻是冷冰冰的稱呼我為:施主。敢問世間有誰擔得起親爹叫一聲施主?

我跟婆子兩個人一直住在七軒磨房。(七軒磨房是西南的秘密祖宅)

磨房在深山裏,沒人見過這座石室的宏偉,耗盡了西南氏曆代人的心血,這裏是不能帶外人來的。

婆子在旁斜眼看我嘮叨道:“我知道你們西南的事比你知道的還多,別以為什麼事都可以不跟我商量。你這個年紀,也該成親了!不然西南絕後了怎麼辦?”

我倒吸一口涼氣,絕後已經成為我敏感的詞。我反問道:“我該找誰嫁了?”我那些朋友都是些妙齡女子。

婆子一撇嘴嘲笑道:“狡虞山的江湖名士那麼多偏你找不著?要不叫冉姑娘幫你找一個。你在狡虞山不也挺有名的麼?沒人喜歡你啊?”

她口中的冉姑娘是我最好的朋友冉幽幽,狡虞山的大美人。(狡虞山是江湖高人名人聚集之地,尋常百姓上山是沒有地方住)

幽幽是個好靜的女子,他要跟林氏一族的四公子林湘雋成親了。婆子說:“你三個師父包括你娘都是重陽節這日巳時生的,而你是辰時,生辰八字不合適,看書房裏的書會折壽,學的人都活不過十九歲,這叫天時,所以西南的驅魔術最厲害,也是最容易斷香火的一代。”說完看著我的反應。

我冷冷道:“為什麼不早說?我說婆婆,你還知道什麼都說出來吧。”這個婆子,一直都是這麼陰陽怪氣。

“如果你的孩子生辰八字也不順,也隻能寄希望於他的下一代。除了這個辦法之外,還可以在世間找一個重陽節巳時生的孩子,不過沒可能。這個時刻是天時,除了西南氏其餘人是沒有這個命的,就算生下來,也會夭折。”

我出生的時間不對,所以隻能算半個驅魔人,西南的法術我都不能學,這也是我娘為什麼囑咐我不能翻看書房裏的書的緣故。

“如果我過了十九歲再去學呢?又會怎麼樣?”我想她該不會什麼都知道吧。

她轉過頭去,自言自語道:“死的更快吧。”死得更快!她說的好愉快似的。

談話就這樣就結束了,每次她的注意力轉移,我就不再理她,她也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