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遠恒把自己關進書房,麵前的煙缸裏滿是煙蒂,他木然地抽著煙,眼中滿是血絲。
就在二個小時之前,兒子海山像瘋了一樣闖到自己麵前,大聲地對自己吼道,“騙人!您剛才給我看的東西都是假的,對嗎?您是開玩笑的對嗎?”薑遠恒直直盯著兒子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這些都是事實,你和金雲熙,永遠不可能在一起。”海山怔怔地看著父親,眼淚就這麼不知不覺地滾落下來,“您為什麼這麼殘忍?您為什麼要把上一輩、上上一輩的恩怨強加給我們?我和雲熙,我們為什麼要為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爺爺,從來都沒有聽過的‘日高汽車’,犧牲我們的愛情?”
話音剛落,隻聽“啪!”的一聲脆響,海山被父親狠狠一記耳光摑到臉上,“混蛋!”薑海山指著兒子,“你姓什麼?”海山側過臉,咬牙不回答。“啪!”又是一記耳光,“說,你姓什麼?”海山的臉又被打得偏向了另一邊,卻依舊倔強地不回答。薑遠恒鐵青著臉,緩緩解開領口的紐扣,挽起袖子徑直走到書架左側,取出一根長長的竹板,放在手上輕輕掂量一下,“如果你真的不記得自己姓什麼,我想這個能幫上忙!”海山看著父親手中的那根像小扁擔一樣的大竹板,心裏湧起絲絲寒意。這根竹板,父親一直仔細地收藏在書房的角落,定期的擦拭灰塵,隻是,自己還從來沒有嚐過被它責打的滋味,這讓海山心裏對未知的疼痛愈加害怕。
薑遠恒握著竹板走到兒子麵前,指了指寬大的茶幾,麵無表情,“褲子脫了,趴下!”海山壓下心頭難言的恐懼,默默地將手伸向腰間。。。。。
“啪!”長長的竹板夾著風重重落到毫無遮擋的臀峰,臀部的肌肉被砸得深深陷了下去,海山整個人都弓了起來,板子抬起的一瞬間,發白的肌膚下血液迅速回流,海山覺得自己仿佛要被這一板子拍扁似的,間隔了2秒之後,方才發出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啊!!”薑遠恒喝道,“說,你姓什麼?”海山死死咬住嘴唇,將後半句的呻吟含在嘴裏。“啪!”更重的一下伴著薑遠恒的怒喝又砸在原來的傷處,“再問你一遍,你姓什麼?”海山隻覺得口中一陣腥鹹,咬破嘴唇、拚勁全力才死死抑製住了衝口而出的叫喊。薑遠恒也不多話,隻是每在兒子屁股上拍一板子就問一句。十下過後,海山的臀上已經又紅又腫,傷處全是密密的血點。薑海山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疼痛和恐懼,雖然父親會教訓自己,但是從來沒有用過這麼狠的力道,疼痛就像漲潮時的海水一般,一浪接著一浪,一浪高過一浪。太疼了!海山沒有想到原來自己也有無法承受的痛楚,原來之前自己受的責罰隻是小兒科。
薑遠恒把竹板擱在兒子迅速腫脹的臀上,依舊是一句,“你姓什麼?”海山舔了舔滿是血口的嘴唇,用幾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薑,我姓薑。”“啪!”又是一板重重砸下,海山渾身一跳,頭猛地往後一抬,“額!”薑遠恒砸下一板子,怒喝一聲,“大聲說,你姓什麼?”未等海山回話,又是一板子拍了下來,海山嘶啞的聲音已經帶了一絲哭腔,“薑!我姓薑!我是薑海山!!”
“啪啪啪啪啪啪。。。。!”薑遠恒不再問話,隻是用盡全力地一板接著一板地砸向兒子的屁股。幾十板子下去,海山渾身發抖,冷汗淋淋,腰部以下已經沒有一寸肌膚是完好的了,整個臀峰青紫透亮,臀腿相接處完全看不出原先的膚色。
看到兒子汗濕的頭發貼著額頭,手指緊緊摳住茶幾的邊緣,強忍著心疼,放緩了擊打的節奏。
“啪!”“你還記得自己姓薑?”
“啪!”“你知不知道我們薑家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啪!”“你還要跟害死你爺爺的人的孫女在一起麼?”
“啪!”“你太讓我失望了!”
。。。。。
淚水順著眼眶滴落在冰冷的幾麵上,海山從父親憤怒之極卻又微微有些顫抖的聲音裏體會到他深深的無奈和無法言表的失望。從小到大,自己都是父親最為驕傲的兒子,盡管也常被教訓,但是海山知道父親從未改變過的自豪,即使那一次自己偷偷離家出走去了美國,父親暗地裏也是讚賞自己的,隻是今天,海山明白,自己傷了父親的心,讓父親失望了;但是,但是,雲熙,雲熙,那是心中無法割舍的初戀,是不能忘懷的用全心去愛著的人,是想要永遠在身邊守護著的人。。。。。
薑遠恒想著兒子剛剛在自己竹板下輾轉呻吟,痛苦不堪,卻依舊咬緊牙關不肯低頭的樣子,無力的撫上額頭。吳淑珍默默的推門進來,輕輕握住了丈夫的雙手,“他爸,你打得太狠了,孩子疼的迷迷糊糊的。”薑遠恒抬起頭,眼中含淚,“我知道。”吳淑珍眼圈也紅了,緩緩搖頭,“他爸,兒子他,他一直叫著雲熙的名字。。。。”薑遠恒深深歎了一口氣,“什麼時候的事情?海山已經陷得這麼深了?”吳淑珍擦擦眼睛,搖搖頭,“你也看出來了?情根深種啊。”薑遠恒看著妻子,“已經這樣了麼?”說完不等妻子回答,薑遠恒點點頭,“難怪啊,那樣的女孩子,太出色,讓人沒有辦法放棄。。。。。”吳淑珍緊鎖眉頭,“他爸,怎麼辦呢,你得拿個主意。已經打成這樣了,海山還是不肯放手;而且那個孩子,似乎也不是輕易放棄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