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麵正坐在床榻上,念著安神咒,檀香幽幽。鍾離玥和上官昀規矩行禮,各找座位落座。綺裏則大方坐在鍾離玥旁邊,見她額頭滲出汗珠,便微微用力給她扇風。
“轉了一圈,果真回來了。”鬼麵睜開雙眼,一揮袖滅了那正燃的香,“小六,明兒便比武了,可準備好?”鍾離玥點頭,在心中給自己打氣。
“過會兒空桐家族將舉辦長老繼任儀式,小六跟我同去,即刻出穀。”鬼麵說罷摟袍下榻,示意鍾離玥跟上,不給她拒絕的時間。鍾離玥歎氣,好啊,空桐衍做新任長老了,這下明天壓力更大。
上官昀囑咐她行事小心,隨後出了殿。綺裏也沒有跟著的意思,將扇子塞到她手,轉身離開。鍾離玥看著手中的扇,笑,快步跟在鬼麵後頭,順帶著理理衣衫。
從安神殿走出後,一路經過膳房,藏書閣,靈丹閣,最後行至桃花峪頂峰邊緣結界處。清晰可見靈門湧動,靠近後聞人氣竄動更猛。
鍾離玥停下,見鬼麵站立不動,沒有解開結界的意思,忍不住開口:“師父,我們還不出去嗎?”那人沉默。
“咳咳,師父啊,你不是想要我解開吧?你知道的,徒兒做不到啊!”鍾離玥向後挪了挪,複言。鬼麵驀地點頭,徹底坐實了她的猜測。
好吧,該來的還是得來。鍾離玥輕咳一聲,學著師父以前的招式,彙出靈力。一秒,兩秒,三秒,呼,破了。
鍾離玥瀟灑的收回靈力,退後,恭敬的做出“讓”的動作,鬼麵看都不看她一眼,徑直走向傳送門,身後人沒有得到預期的誇獎,心裏有些落空,扁扁嘴緊接著走進傳送門。
似失重一般飛速下落,直至落地。鍾離玥有些暈了,整個人搖搖晃晃,站也站不穩,跟她醉酒時一個模樣。鬼麵不管不顧,向後一擺袖,快步順著河流旁的小路前進。
鍾離玥眨眨眼,重歎氣,這是哪門子的師父?!還沒來得及攆上鬼麵,一股靈力牽引著她,衝著前方提速。霎時來到鬼麵身旁,“早用靈力不就好了,害得我緊趕慢趕,累死我了。”鍾離玥小聲嘀咕,卻不想都落入鬼麵耳。
聞者輕笑,麵具下的臉轉眼恢複原狀:“哪那麼多廢話?這回跟緊了。”“好好好,哼……”鍾離玥閉緊嘴巴,做封口狀。
兩旁叢林,愈向前愈茂盛,幾棵參天古樹,數鳥棲息或盤旋於空。水流湍急,敲打著頑石,打磨棱角。階梯一個接一個,太陽高照,鍾離玥方才想起綺裏那把扇子,掏出來一頓猛扇。
嚴謹的說,這還是她第一次出穀。以前也隻是目送師父到結界,然後與師姐師兄們回去。這回鍾離玥四下張望,原來桃花峪外的世界這麼多新奇的玩意,是她在穀裏這十六年從未見到的。
沒多久,兩人來到河流的盡頭,高高的石門突兀的矗立在那兒,奇異的花紋隨著時辰的交替而有規律的改變著。
鬼麵看也不看,從袖口取出一個令牌,嵌在石門中央的空缺,剛好吻合。藍光乍現,石門從中間裂開縫隙,忽而擴大,容一人正身走入。鍾離玥緊跟鬼麵身後,本想著將那令牌再取下,不成想沒有那麼多時間,隻能眼看著一點點從眼睛裏消失。
石門合上了,兩人被傳送至空桐家族地界,眼前的景象震撼著鍾離玥那顆從未見過如此氣勢恢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