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2008年5月,我找到了工作,我要去徐飛揚的學校,去看看他。可是,我終究沒能成行。12號的下午,我和若若約在街上,我需要買點東西,準備去見徐飛揚。我想用最好的樣子去見他。我已經整整三個月沒有見到他了,想他,想得快要發瘋了。

女孩子出門總是比較麻煩,尤其我還在哥哥的監視下,出個門更是難上加難,總算是說服他放我出去玩幾天,心情好得不得了。要買便攜的洗護用品,要買一些車上可以吃的零食,最重要的,是給徐飛揚準備禮物,五月17號,是他的生日,我成為他女朋友後,不對,是我們長大以後,第一次過生日。我想要讓他知道,我有多愛他。

若若指著遠處貨架上的安全套,麵上帶著詭異的微笑:“瑤瑤,你真的不考慮把自己送給她?”

我臉上緋紅,瞪著她話都說不出來。這樣的事情不是沒幻想過,可是,怎麼能由我來做主動的一方。光是想想,就覺得渾身不自在,一團火像是要直接把我燒死。

“瑤瑤,你們在黔江住一起的那晚上真的什麼都沒發生?”

我點點頭,那個晚上,我們話都說不完,光是他的擁抱,親吻,就已經讓我透不過氣了。我們徹夜未眠,彼此說著那些年的事,時間流逝得完全沒有痕跡。

若若癟癟嘴,還想說,你們兩要是突破了,正好問問你什麼感覺,結果你們居然說了一晚上的話。

我無言以對,她倒是很快又湊過來在我耳邊小聲說:“正好,這一次你去看他,抓緊機會啊,把他套牢了,免得被其他女人勾引走。”

我心動不已,如果是他的話,付出一切,我也會心甘情願。可是,正因為是他,我更加在意他對我的看法。像這樣自己跑去看他,然後送上自己,我怎麼樣都做不到。

一個愣神的時間,天旋地轉,貨架上的東西不斷的落在地上,商場裏的人蜂擁而出。我和若若不明所以,跟著人群站在了空曠的廣場上,遠處的高樓左搖右晃。

不知道是誰驚慌失措的驚叫了一聲,然後不少人開始嚷嚷地震了,肯定是地震了。

震感這麼強烈,震源應該離得不遠。我摸出手機,給家裏打電話,可是打不通,一直忙線。廣場上所有人都在打電話。每一個人都想要弄清楚這一次地震是怎麼回事。

廣場上的大屏幕停止了廣告播出,跳出新聞,震源在四川汶川,7.8級!

四川,四川,徐飛揚在四川。汶川在什麼地方,我在重慶,感覺都這樣強烈,他有沒有事?峨眉離汶川有多遠,他在哪裏,他有沒有事。

若若擔憂的給她媽,我幹媽打電話,我瘋狂撥打徐飛揚的電話號碼,打不通,一直打不通。他在幹嘛啊,電話打不通,我該怎麼辦,如果,我要怎麼辦。

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流下,電話一直沒辦法接通。家裏的電話先打進來,我媽擔憂的問我在什麼地方,我說和若若在一起,她鬆了一口氣,告訴我哥哥和嫂子還在銅梁,暫時不回重慶,讓我在若若家住幾天。我心不在焉的答應,然後掛掉電話,繼續給徐飛揚撥電話。

若若拍拍我的肩,安慰我沒事。我怎麼都不能接受,打不通他的電話,我心亂如麻。我根本沒辦法想象,如果我的生命裏再也沒有徐飛揚,那會是什麼樣子,我想大約一片灰暗,再也不會有絢爛的顏色。

謝天謝地,地震後一個小時,徐飛揚的電話打進來了。我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他在電話那頭沉默不語良久,才開口。

“瑤瑤,我沒事,我們這裏離汶川挺遠的,震感雖然很強烈,可是沒什麼事。”

“瑤瑤,你不要過來了,這邊餘震不斷,學校要求我們睡操場,也不準我們隨便離校。”

“飛揚,我……”

“瑤瑤,不哭,我沒事,等過了這陣子,我回重慶看你,不哭。瑤瑤,我很想你。”

“你能不能馬上回來?那邊好危險,你回來好不好?”

“瑤瑤,聽話,不要任性了。”

“我不管,你回來。”

我不知道那時候我究竟是怎麼了,那樣的不講道理,不管不顧徐飛揚的一切低聲安慰和輕哄,執著的要求他立刻回到我身上。最後他的耐性徹底喪失,對著我的胡攪蠻纏用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將其結束。他在我毫無準備的時候,一言不發的掛掉了電話。

我氣憤又委屈,我想他一定是不在乎我了,所以才會這樣不耐煩,才會掛斷我的電話。

此後幾天,他時而給我發短信,我倔強的不回,打電話,也強硬的不接。我不知道我怎麼了,那樣的喜歡他,卻固守著自己的所謂自尊,像是要用這樣的堅持逼迫他做點什麼。可是我明明就知道,他現在真的不可能回來的。

我搞不懂,為什麼在他麵前,我總是沒有辦法好好控製自己的性子,明明可以退一步就相安無事,卻老是因為我的絕不妥協而把事情搞砸。我不明白我到底想要在他麵前證明什麼,我應該相信他對我的心,可我卻老做些傻事,逼他一次又一次的遷就我,逼他一次又一次縱容我,似乎他不這樣包容著我就是對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