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戶警視廳內與山本景次所在的臨時拘禁室相隔不足10米的另一個房間中,原本就已經變得了神色十分不安的誌村花明子被麵容冷峻的不苟言笑的小野銘步步緊逼到了牆角邊兒上。
但他們卻從芥川易雄前去到古穀元警視的辦公室開始,一直到那個男人再轉回這個房間結束,都始終不曾開口什麼來打破橫在他們之間的沉默的氣氛。
不過對芥川易雄來說,即便他是見到了此種奇怪的現象發生的存在,他也隻會遠遠地站在一旁,並不做任何聲響地靜靜觀望那兩個立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的男人女人罷了。
他沒有那樣的頭腦去知曉小野銘此種行為存在的具體意義,也無法對山本景次的所有舉動做出一番合乎情理的想象。他隻知道,他們一行人此次前來神戶,是非常出人意料的事情;但他終歸隻能是將那本案件詳錄緊緊地攥在手中並安靜地在一旁等候的角色罷了。
但好在,不多一會兒的時間之後,便有人耐受不住地出聲來打破了這一番讓人不悅的沉寂。
是誌村花明子。
她正以背部靠牆、左手手指輕靠在嘴唇邊上、雙眼或四下張望或滿臉緋紅地望望小野銘的狀態來開口詢問了那個將兩手放在褲袋裏的、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男人將她帶來這個與先前的那間拘禁室同樣暗沉的房間究竟是懷有何樣的目的的事情。
但對方始終都是那樣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仿佛絲毫沒有將她的話聽進耳裏,更沒有任何想要回答女人所提的問題的意思,就那樣保持原狀地靜默地佇立著。
就在她以為自己或許真的需要出口第二次來將男人的思緒拉扯回現實的時候,小野銘卻已經冷俊堅毅地開始了對女人的一番逼問。
“誒?”。
在出乎意料地聽見那副低沉的嗓音的當兒,誌村花明子不自覺有些愣神地望向了對方的眼睛。這是她從先前被山本景次質問以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毫不躲閃地注視著麵前的這個與自己年齡相差無幾的男人,她感到了一陣狂亂的口幹舌燥,甚至她的腦袋也一瞬之間變得空白起來。
但是顯然地,現在並不是她應該產生那樣的感覺的時候。
“誌村太太,我想,我們現在是有必要繼續先前那並沒有完成的工作的呢!機智如您,應該已經做好了相應的坦白的準備了吧!所以,就請您別再費多餘的口舌地好好兒地對自己前後證詞出現矛盾的情況作出一番詳細的解釋來吧!但如果說,您仍舊無法給出一個讓人滿意的答案的話,那由我來代您出口也並非什麼毫不可能的事情呐!”。
男人不緊不慢地再次開口說到。
其實,在先前的好長一段時間的沉默中,小野銘已經無一錯漏地仔細地打量了自己麵前的那個神色可疑的女人。雖然看上去,他像是被對方的美貌所吸引了的樣子,但他隻是在不動聲色地思考著那許多解決案件的可行方法,以期耗費最少的精力來達到最為驚人的效果而已。
所以,在他終於想出了一個最為簡單易行的‘請君入甕’的計策之後,他便要緩慢而堅定地開口來實施自己的計劃了。
而對於男人這樣的已經不再突如其來的問題,誌村花明子自然是早就準備好了相應的托詞的。
所以,在對方問及的時候,她要毫不畏懼、毫不心虛地表明‘真是抱歉啊警官先生,我其實是完全弄混淆了,因為誤將其他人的證詞當做了自己的親身體驗,從而才出現的證供不一的情況!’這樣的事情。
對她來說,在目前這樣的狀況之下,是必要堅決否認或者說些模棱兩可的答案來的。
但這個女人完全沒有預料到的一點是,小野銘之所以問出這樣的可以很容易就被否認的問題,隻是為了達到讓被懷疑的對象放鬆警惕的目的。
“哦?是這樣子嗎女士?那如果真如您所說的這般,隻是弄混了一些記憶,我們自然也就不能夠再以此作為為難您的借口了呢!不過,另外有一點情況,我是不得不向您做出求證的呐!想必您一定還對與您一同相處了長達三天時間的其他三名目擊證人印象十分深刻吧。雖然幾位是被拘禁在同一個房間內,但我卻可以很肯定地說,處在四維都裝有監視器的環境之下的你們,是絕對沒有辦法輕而易舉地做出串供的事情來的呢!您說對嗎?”。
男人在明知故問。
“是的,確如您所說的那樣呢,我們幾人雖然一直都待在一起,但是為了避嫌,所以從未有過任何的交流,哪怕眼神之間的交彙都可以說是極為少見的!因為,從一開始被帶到警視廳來的時候,古穀元警視先生就已經對我們做出了一番嚴重的警告!所以,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您!是絕對不可能出現串供的情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