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笑聲忽然傳來,我的頭皮頓時一陣發麻。
這般似人非人的笑聲,就像從喉嚨裏生硬擠出來的一般,在充斥著濃鬱血腥味的清晨顯得格外陰森又詭異。
瘋子臉色蒼白的看了我一眼,我倆心底都明白,這聲音絕不是聽錯了。即便聽錯了,傳遞給我倆心底的也不會如此怪異。
於是,我對瘋子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幾乎是同時轉身,看向聲音發出的地方。
刹那間,眼睛的刺激之下,我的心髒頓時劇烈跳動的起來,血液流速直往頭頂衝飆。
死去的老王眼神森冷的看著我和瘋子,身子忽然動了動,緊攥的雙手陡然鬆開,兩顆雞蛋大小的綠色珠子便從他手心落了下來,砸在地麵的血水裏濺起一串血花,在地上反複彈了幾下之後,跟長了眼睛似的滴溜溜的滾到了我和瘋子的腳下。
這一幕加上老王詭異的笑容,我的心底隻能用毛骨悚然來形容。
“是翡翠珠子!”瘋子膽子大,撿起血淋淋的珠子看了一眼,抬頭看向我的眼神幾乎是絕望的顏色。
“我惹上事了!”我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瘋子也放下了手中的手機,對視中無比倉惶。
而我腦海中卻並不是想到了謀殺,那個流傳在土家人嘴裏的傳說根深於楊縣每個人的血脈中,我看著在瘋子手中顫抖的翡翠珠子,心底絕望的想法竟是害怕被那個傳說中的東西給選上。
因為掌管土家祭祀的老一輩時常告誡晚生後輩,做人不可囂張跋扈,更不可違背誓言。而我和瘋子,自小便是欺負別人的主,而如今,瘋子就在縣裏的城管大隊工作。
“這他媽是上演的哪一處?”瘋子看了一眼僵硬的像壁虎一樣貼在牆上的屍體,又看著手心的血紅珠子道。
“會不會是那個傳說?”我小心翼翼的試探著瘋子的口氣。
傳說這東西對於我們這一批八十年代尾出生的一代,早就在父輩破四舊的運動中植入了唾棄迷信、相信科學的基因。雖然我對傳說中的那些邪惡的東西一直半信半疑,但心底卻是忌諱的。
瘋子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滿臉不屑道:“你是說那個德濟妖女的詛咒?”
我默默點了點頭,當作回答。
“狗屁詛咒!”瘋子眼中突然迸發出不屑一顧的神情來,嚷道:“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相信那些幾千年來添油加醋的神話?老子要相信引導人向善的神話,就混不出今天我陳瘋子的事業和地位了!”
“那你覺得是這件事情怎麼解釋?”我鼓足勇氣撿起另一顆珠子打量了一番,突然問道。
“這…”瘋子看著翡翠珠子竟然語塞。
“你要是不相信你為什麼發抖?”我繼續緊逼著瘋子的神經問道。
“笑話!”瘋子突然站了起來,不滿吼道:“老子會發抖?是眼前這屍體加上早上的寒意讓我覺得冷的慌,你以為我真的相信了狗屁詛咒的笑話?”
“這可不是一般的翡翠珠子啊!”我順手摸來一塊破布將上麵的血跡擦掉,對著燈光審視著說道:“這玩意兒雖然表麵略顯淡黃,但內在色澤碧透無暇,手感質地細膩圓潤,且透光性極好。這不是現代工藝品能夠仿製出來的。”
“隻不過…”我細細看了幾眼,總覺得越看越邪乎。
“隻不過什麼?”瘋子見我欲言又止,立馬問道。
我猶豫了片刻,發現越是盯著看,這對珠子越像是一顆充滿了怨念的眼珠子。
我不覺打了一個寒顫,連忙將視線移開,說出了我心底的疑惑:“隻不過這珠子深寒冰冷,潮濕略顯濕氣,就像其中蘊藏著一股極深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