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親王聽了自己母妃的話,雙眼露出了欲念,他這個人一向所思無多,隻重女色,聽聞可以做皇帝,身處權力之巔,自然高興,所以當下便道:“兒子一切都聽母妃安排,這個孽種若是母妃想留著,那便留著吧。”
汝親王的嫡王妃徐氏聽聞,卻麵色微變,忙道:“母妃,此舉實在危險,還請三思。”
“自古成王敗寇,靠的不是天意,而是手段,當年哀家自所以敗了,那是因為皇帝的繼母玥宜馨這個賤人手段陰毒狠辣,卑劣無比,布置了重重陷阱,使得哀家防不勝防,還有那個鶯美人,不過,現在這兩個女人都已經死了,就連當年沒給哀家好臉色的太皇太後也駕崩了,哀家現在還有什麼可怕的?”慧德貴太妃卻沒有理會徐氏的話,她自以為已經可以一手遮天,所向無敵。
大殿外,一名侍女匆匆前來稟報:“啟稟貴太妃娘娘、王爺,外麵有一個小太監傳話來。”
慧德貴太妃眉毛一挑,眼角滿是淩厲,她示意那侍女上前。那侍女立刻上前在她耳邊道:“那小太監說,皇上昨夜病發兩次,惡疾難除。”
慧德貴太妃眼底一動,紅唇突然勾起,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但卻依舊謹慎的道:“當真?”
“是,前來報信的人說,是伺候皇上的那位姑娘報的信,錯不了。”那侍女緩緩的說道。
慧德貴太妃的眉角都舒展開來,不複剛才的憂思,但目光在掃過大殿內跪在地上的那些侍妾之時,眼底的寒意卻又再次聚攏起來,她眯了眯雙眼,冷聲道:“哀家就說,怎麼會有這等荒謬的事情,看來真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來人,拿筆墨紙硯來。”
眾人都頗為不解,甚至連汝親王就疑惑的道:“母妃,為何要取筆墨紙硯?”
“為何?哼,哀家剛才收到消息,皇上昨夜病發,折騰了一夜,根本沒有時間知道此事,足見傳字條的人,並沒有想要驚動皇帝,如此說來,這件事情必然是這幫賤人為了爭寵而使出的手段,所以哀家要讓一個個的照著字條寫字,看看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狗膽,居然汙蔑哀家的孫兒和側王妃。”慧德貴太妃帶著華貴珠寶,碧玉戒指的手啪的一聲啪在了案幾上,使得茶碗都嗡嗡的晃動了一下,眾人膽寒畏懼。
嫡王妃一聽說有內賊,也頗為詫異,汝親王亦是錯愕,而那群跪著的侍妾卻惶恐起來,忙呼冤枉,其中一個姿色極為俏麗的女子道:“母妃,妾身舞姬出生,根本不識字,所以這字條絕不是妾身寫的。”
“是啊,妾身們都不識字,更別說寫字了,這些字條肯定不是妾身寫的,請母妃明察。”眾多侍妾也都紛紛表明,她們出生卑賤,流落風塵,豈能如同那些大家閨秀一般讀書識字,若說汝親王府有這樣的人,那也隻有嫡王妃徐氏一人。
於是,眾人都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落在了徐氏身上,甚至連汝親王都如此。汝親王一向喜歡風韻浪蕩的女子,所以對嫡王妃十分冷淡,更不喜歡她每日正裝高貴的模樣,因而也擰起眉宇,道:“諸位愛妾說的沒錯,這裏隻有正王妃家世顯赫,身處名門,王妃,你就照母妃的意思將字條上的字寫下來吧。”
正王妃徐氏出生將相之門,血性剛強,從來都不曾受過這樣的屈辱,並且還被自己的丈夫當著諸多侍妾如此對待,因而當即麵色漲紅,她望向慧德貴太妃,道:“母妃,兒臣豈會做這等辱沒家門之事,兒臣的爺爺和父親都是汝城功臣,兒臣……”
慧德貴太妃也十分不放心,要知道女人的心思從來難測,於是便也道:“罷了罷了,既然是哀家的意思,眾人都必須要寫的,她們不識字,你若不寫,隻怕以後要落人口舌了,來人,筆墨伺候。”
徐氏卑屈之下,目光閃動著不甘,但也卻知道人言可畏,她目光掃向那些侍妾,隻見她們一個個都得意洋洋的看著她,有嘲諷,有等著看笑話,更有煽風點火的揚聲道:“其實此事不必細查也能知道究竟是何人所為,妾身們都得王爺眷寵,又不識字,在整個王府中,自命清高又識字的人的還能有誰?”
徐氏麵色青白不辨,滿腹委屈卻無處可訴,在侍女上前來伺候筆墨之時,她忍著滿腹怒意,抬起青蔥素手,執筆寫下了幾行字,隨後啪的一聲丟下了筆。汝親王和眾多侍妾都紛紛起身觀望,那一個個的神色,似乎巴不得徐氏的字跡一樣一半,隻是可惜,字條上的自己筆法均勻,如靈蛇舞動,娟秀端莊,甚至帶著幾分淩厲之氣,而徐氏的字跡卻一味清秀,且還帶了女子的婉轉與從武出生的剛毅,乍看之下,兩種字跡分差極大,絲毫沒有相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