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天色更為深沉的時候,慕容嬌嬌聽著外麵幾乎已經沒有了聲音,便悄悄的在營長內找了一處沒有侍衛守崗的空隙,蹲在地上,將一整張寒羊毛掀開,那裏,是一處被她用喝水的碗刨除的一處極為隱秘的坑,雖然不大,但是卻足以容得下她在不知不覺之中出營帳。
今夜的月色朦朧,呈現昏暗的橘黃色,透著幾分詭異。慕容嬌嬌刻意在自己身上罩了一件墨色鬥篷,將烏黑的長發吹散下,隨即一個翻身,悄然無息的出了營帳。她目光警敏的掃視著四周,在看到離自己營帳不遠的中央大帳中依舊亮著燈燭,便知道孤獨宸絕和尼服必然還沒有休息,而在後備隊不遠處的一頂稍小的帳篷中,似乎也有細微的亮光,那便是尼曼的營帳。
慕容嬌嬌目光透著陰沉的狡黠,她慢慢的挪動腳步,隨後兩名巡邏士兵朝前方走去時,一個翻身,悄然無息的躍到了後備隊的大帳旁、後備隊也分幾輪值守,此刻,隻有兩名年紀較大的女子正在帳內煮著東西,那似乎是給深夜值守的士兵食用的夜宵。慕容嬌嬌身形一閃,已經在神不知鬼不覺之時,到達了尼曼的營帳外。
尼曼的營帳中閃爍著幽幽如鬼火一般的燈燭,她眯起雙眼,輕盈的腳步在狂風呼嘯中似乎有了掩護,不多時,已經快步圍繞貼近。這兩三日來,她幾乎每天都會出來觀察尼曼的動靜,不過,除了發現他的營帳外怪異的沒有士兵巡邏守衛之外,卻沒有任何動靜,因為他亦是每日早早休息,孤獨宸絕也從不夜晚召見他,而是由任何事情都與尼服商議。
但是今夜,他似乎有異動。慕容嬌嬌靠近了營帳之後,便將耳朵貼在白色的營帳上,幽冷的月色下,慕容嬌嬌纖弱的身影幾乎令人無法察覺,加上今夜月色昏暗,所以在四野狂風驟起之時,很是隱秘。慕容嬌嬌側耳聽著裏麵的動靜,突然感覺到似乎有人在說話,她眼底一沉,立刻竄到營帳的垂幕前,慢慢的挑起一角,瞥向裏側,卻見一名姿色妖嬈的女子站在尼曼的麵前。
慕容嬌嬌怔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的錯愕,因為營帳內的牛角燈光芒如豆,隻能照亮方寸之地,而慕容嬌嬌又看的是背後,所以根本分辨不出究竟是哪一個女子。營地裏的女子並不多,但也全部都在後備隊,而這樣的年輕卻又豐滿的女子莫非是……慕容嬌嬌眼底一冷,雖然聽不清那女子在說什麼,卻無意中從他們低沉的交談聲,捕捉到了幾個不真切的字眼真格娜紗大王妃。
真格娜紗大王妃,如果慕容嬌嬌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女子應該是尼服口中所謂的西域統治族領的第一王妃,孤獨宸絕的生母。慕容嬌嬌透著微弱的光線看著那女子慢慢的靠近尼曼,二人從肢體上看去十分曖昧,而尼曼也擁住了那女子如同水蛇一般的腰身,大手貼住她豐滿的臀部。
慕容嬌嬌秀眉一挑,又瞥了一眼那女子的身材,隨即,快速退離。
孤獨宸絕的生母,西域的真格娜紗大王妃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慕容嬌嬌雖然不曾見過,不過從尼服的隻字片語的形容中,卻也能夠猜出一二分。當年,真格娜紗大王妃的親妹妹為了奪取自己姐姐的地位和權勢,不惜在前任可汗的酒中下藥,讓自己懷上了王子,就憑借這一件事,就足以看出巴達邑的母親的心機之重,但真格娜紗大王妃居然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能夠保住自己的地位,並且使得巴達邑和她的母親雖然活著,卻成為整個西域王族的恥辱,也足見她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慕容嬌嬌飛快的回到了自己的營帳,掀開羊皮毯,從那處不明顯的坑中鑽回了透著一陣陣暖意的帳內,隨即,將地上的黃沙填好,退下身上的黑色鬥篷,抖下了上麵的細沙,略略整理了片刻,便又不著痕跡的回到床榻上睡覺。
第二日,太陽東升時,軍隊又開始拔營準備前行,尼服帶著慕容嬌嬌上馬車時,她裝作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另外一輛馬車上的幾名後備隊的女子,目光在她們的身上都略略停頓了一下。尼服並未注意她的眼神,隻準備了很多食物和水放在馬車上,而慕容嬌嬌也沒有說什麼,轉身進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