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始,我寫下“葬曲”這兩個字的時候,我並不清楚我要寫什麼,現在我唯一能想起的解釋,就是想把那些肮髒的、令人作嘔的回憶送到軋機裏,粉碎,滅亡。
那恐怖的場麵依然在我腦子裏不時浮現,那雙淒冷冷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的盯著我,冷眸中的凶光能將我殺死,所以至今為止我都怕一個人走夜路。
不是怕死去,而是怕看到他們那憤怒、猙獰的麵孔。
或許:他們正手持厲矛守在鬼門關;也許他們正手持長鞭端坐奈何橋,更甚者守在黃泉河岸,伸著幹枯的鬼爪,想拽我入河,讓我不得輪回,受盡地獄苦楚,折磨。
我一直不敢相信那些事是在我眼前發生過的,更甚不能相信我是一個親身參與者!
十年了,我還是無法釋懷。
……
“老九,醒醒,媽的,起來,老子再也受不了你這樣了”
“嗯啊!…八哥你來了”我猛然睜開眼睛,看見八哥現在我的書桌前,一臉的怒氣,我心想:我又哪裏惹到他了?
這時我才注意到枕邊的書,被抓的稀巴爛,桌上杯子也被打碎在地。“八哥,這是怎麼啦?怎麼我這裏跟被賊光顧了一樣,我沒什麼寶貝啊!那個……你怎麼看起來這麼不高興啊”我咧著嘴眯著眼睛看八哥。
我一共八個哥哥,我們都是師傅撿回來的,我排行第九,最小,師父最疼我啦!所以我也就有時候“仗勢欺人”,八哥是我們九個兄弟裏“脾氣”最好的,他本名英武,大家一叫他就變成了鸚鵡,而他又排行第八,大家索性戲稱他為“八哥”。
我每次叫他八哥,他都吹胡子瞪眼的,給我更正道:叫我武哥,再把我叫成那個鳥名字,看我不打死你。而我則就給他解釋道:八哥,我叫你武哥,那讓我五哥怎麼辦,不能有兩個五哥(武哥)吧!
提起五哥,他可是八哥的克星,隻要在他跟前提起五哥,少不了聽他背後一頓諷刺,不知道為什麼,八哥有時候連師父都管不住,但隻要五哥一個眼神,他就像個綿羊似的。
今天同樣我在等著他“諷刺”五哥,然而他卻沒有,反倒是沉聲道“那些事本就與你沒關係,你隻是個局外人,不要再想了”。
“八哥你說什麼……”我話還沒說完,突然,我腦袋“轟”的一下,就像一下子開了竅,再看看周圍,我明白了,剛才又夢到那件事了,這一地的殘敗像是我弄的,怪不得八哥一臉的怒氣,還跟我講這個。
“八哥,你是局內人?”
我剛說完這句話,他的眼睛裏就突然間充滿了死寂,眸子裏冷光閃爍,讓我看不到生,仿佛墮入了九天魔窋,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八哥那樣的眼神。
接下來是久久的沉默,冷寂。
終於,還是他打破了這寧靜,他開口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比如讓我好好照顧自己,別胡思亂想,趕緊找個女朋友雲雲!隨後便甩手出去了,看他的樣子,我想他也許還在生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