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醇先半夜被人從床上拉起來,臉色正不對,就聽來人說自家女兒深夜宿在二皇子寢殿,聖上請他入宮商議婚事。
李醇先整個人如遭雷擊,忙命人去李楚楚閨房尋人,結果忽然找不見。李醇先心事重重的趕往禦書房,向慕容潤請了旨,先去辨認二皇子房內之人是否是李楚楚。
當李醇先見到哭的滿眼通紅的女兒,第一反應就是心疼,而後很快的歎了口氣,對李楚楚說,“楚楚,你不要怪父親。”
李楚楚終於抬頭,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親生父親。
世家的女兒教養極嚴,決不容許婚前失貞。況且她被那麼多人看了,最好的結果便是嫁給二皇子。偏偏李家不可能同意有個沾染皇室的女兒,所以李醇先的意思很明顯,李家要棄了她李楚楚。
“不,父親,我不要嫁給二皇子。”李楚楚紅著眼道,“起碼這一點,求你幫我。”
李醇先看著女兒,壓下心中的疼惜,板著臉問,“不嫁給二皇子,難道你還想嫁給禁衛軍?”
李楚楚一噎,而後隻能低低的哭泣。
李醇先狠心離開,再次見到慕容潤時隻回答,“聖上認錯了,此女和楚楚雖有八分相似,卻絕非楚楚。小女此時正在家中熟睡,怎麼可能出現在二殿下房內呢?”
慕容玉笑了,是那種溫潤的笑。李醇先的話實在是假的可以,若李楚楚仍在李府,他先前又何必前去證實慕容春房內是何人?
慕容潤隻是點頭,道,“既然不是李小姐,那你就早點回去吧。今日深夜召你入宮,愛卿明日早朝就不必來了,好好休息一天。”
李醇先拜退,“謝聖上恩典。”
第二日,中興王帶著良種準時上路,預備一月之內將種子分發至各地。而先前同樣被任命的二皇子,由於身體不適不能同行。
與此同時,李家傳出李楚楚暴斃的消息,李醇先牽掛愛女,特請了一年的長假,準備將愛女的屍骨運鬼淮水。
另外,二皇子側妃善妒,因見二皇子欲新歡交好,自殺身亡。
一時之間京都城籠罩在一片謎雲之中。除了那晚在場的幾人,也就是京都幾個勢力較大的主子能夠打聽到真相。
真正的李家小姐李楚楚,被慕容潤隨意安排了一個妾室的身份,連納彩都沒有就被送入慕容春的後院。
和外麵的熱鬧不同,唐悠然自從被關入監察院後,整日都處在漆黑和靜默之中。
這一日,聽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唐悠然習慣性的走到窗口,準備伸手去取飯菜。
這幾日以來,唐悠然從最初的拚命喊冤到現在沉默寡言,已經有些認命的念頭。
“吱呀~”
門忽然被打開,從縫隙中露出些許強光。唐悠然伸手擋住不適的雙眼,透過指縫瞧向來人,竟然是唐柔。
唐柔示意平兒在外麵等候,獨自進了牢房,望著唐悠然麵色悲苦道,“二姐可還好?”
“好?我怎麼可能好?”唐悠然怨毒道。
唐柔又問,“二姐,你可知錯?”
唐悠然喊道,“我沒錯?要知什麼錯?”
唐柔搖頭,並不言語,隻望向唐悠然的目光更是悲苦。像是在可憐她,又像是可憐自己。
“柔兒,既然你能進來看我,是不是說明我可以出去了?”唐悠然忽然兩眼發光。
唐柔仍搖頭,她就說中興王為何讓她進來探望二姐,原來是想再給她一次打擊。唐柔淡淡開口,“二姐,如今二皇子被囚禁宮中,六殿下也被放逐,已經沒有人能救你了。”
“爹,爹呢?”唐悠然不死心道,“我不信爹也會視若無睹。”
“二姐可知道李小姐的下場?”唐柔忽然問道。
唐悠然皺眉,不語。
唐柔說道,“如今李家小姐暴斃,世上已沒有李楚楚此人。而二皇子後院,多了一位沒有名分的妾室。二姐,李家都能舍了李楚楚,你認為爹還會救你這個北燕的探子麼?”
“我不是,我不是奸細。”任唐悠然聲嘶力竭,並沒有人給她回複。
良久,唐柔望著唐悠然歎道,“都是因為我們害過長姐,所以中興王為我們布下了這種結局。抗議有什麼用?不甘有什麼用?後悔有什麼用?”說到最後一句,唐柔無聲搖頭,她自己是否後悔呢?
唐悠然呆呆地站在那裏,即便唐柔離開都沒有任何反應,直到有獄卒送來飯菜。
唐悠然看了一眼飯菜,沒有絲毫行動的意思。獄卒今日出乎意料的把飯菜端到唐悠然麵前,說,“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