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收禮物(1 / 2)

月怯之城中,共有二十一位執行官述職當前。其中女性十人,男性十一人。他們皆是“舟”上最強盛帝國的君主,自小便在一起接受封閉式教育,從幼兒園,一直到掌管月怯之城的執行官。

月怯之城的執行官分為紅黑兩派,即赤塋與玄飲兩黨,但是這兩個黨派之間並不敵對,隻是著衣顏色有異。

雖然執行官們在月怯之城各自擁有自己的府邸,府邸內也有通道直通往他們各自的疆土,但是傳說中那缺心眼兒的教皇陛下卻還是為他們安排了一個公共的,狹窄的員工宿舍。

而且那位教皇陛下還非常無恥的用抽簽分配的辦法決定了房間的分配歸屬,使得宿舍內男女混居的現象異常嚴重——不過大家不要誤會,混居是指某男的房間與某女相鄰,並非指在同一間宿舍內。

總之其實作者想要表達的意思是,月怯之城的主人,“舟”的統治者教皇陛下,是個極度無聊無良無情無恥無理取鬧的人。

月光清涼的晚上,鏡翎央家的花園外走廊裏顯得異常擁擠。巨大或者小巧的靈獸們安靜的守在主人身邊,或立或臥的向花園內觀望。

十九位執行官,分為黑紅兩派,以走廊的中段為分割線,分疆而立。

裁剪精致的製服之下,月怯城的君主們以一種靜默又高貴的姿態凝立在稀薄的夜色之中,溫潤的晚霜一層又一層的打在他們微涼的肩上,映出珍珠一般散亂的小碎光。各色的美好吞吐著月光伏在他們的眼角,眉梢,或者單薄的唇上,並劃過那些甘冽熨帖的衣角,漸漸融進整片的月色中去了。

這個姿態萬千的畫麵,無論從哪一個角度鑒賞,都是一幅攝人心魄的群美圖。

“真是——壯觀啊。”鳶酌允暗暗的歎了聲,他站在黑色製服的陣營裏,望了一眼正在對麵紅色製服陣營中瞠目結舌的鏡翎央未。

“小未這下麻煩了,兩頭不是人。”腰上還隱隱的抽著疼,末顏端咧了咧嘴,眼角的餘光剛好掃到正拖著他的大白熊走入長廊的隋光淺。

因為太大隻,隋光淺的大傻白熊一直到被愣住的主人鬆開手都是一副彎腰低頭的恭順樣,但是良久都沒覺察到主人的動靜,它便也小心翼翼的,慢慢的抬起了頭——

今天的月光,其實沒有那麼明亮的。但是這花田中涓涓流淌著的水卻是那麼清澈流暢,它歡快的折射著微小的月光,讓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

在這片水土相間的花田裏,種著超過五千株的水仙花。它們錯落有致,卻又稍顯擁擠的排列在這個微小的、高低起伏的人工水洲裏,泛著健康的青綠色的葉脈上有清亮的水珠滾過,葉尖兒也上還沾著水霧,透著心兒的涼。

潺潺的溪水倒映著嫩黃的花蕊,有些花粉抖落在水中,便攪濁一片青綠。

濃鬱的花香遊曳在微瀾的夜空中,一萬三千零七十二朵水仙花,便如此欣然綻放。

大白熊微愣著抬起頭,結果“咣”的一下撞上了長廊的頂梁,“轟隆”一聲嚇了大家一跳。

隋光淺就是在這個時候猝然清醒。

十三歲那年,鏡翎央未對他說,當你送我的水仙花開出第五千朵的時候,我就嫁給你。

那天也是這樣美好的天氣,也是在這麼多的執行官們的麵前,隻是今天,當這個假設以如此絕美的姿態實現的時候,那個為他實現這個美好承諾的人,卻不在他身邊。

小諾,不在他身邊。

隋光淺突兀的就覺得胸口痛得厲害,久違的淚水竟也湧上眼角,無數的言語似乎要撕破他的喉嚨,卻全部都堵在咽上,擠壓著他已經停用已久的淚腺。

大白熊看著自己突然哭起來的主人,惶惶然不知所措。

雖然剛才那一撞讓它頭上那個被隋光淺打腫的包又脹大了一倍,但是看到隋光淺這麼傷心的它,卻也仿似能感受到主人的痛似的,默默地,悄悄的用它碩大的頭顱,蹭了蹭隋光淺的脖子。

鏡翎央未看到隋光淺進來,本來是想罵人的,但是隋光淺一哭,她滿肚子的怨氣卻突然沒了出氣口,隻得信自煩躁的咽下。

“靠……你現在到底想怎麼樣?”鏡翎央未鬱悶的吼,她抬頭看了看那些依舊裝作欣賞水仙花的美人執行官們,內心的煩躁上升到了極點,但雖然不甘願,她卻依然開口交代。“我堂堂刑政司的次席執行官鏡翎央未,從來言出必行,說話算話。隋光淺,現在這園子裏的水仙花開了,你想要怎麼樣,我都隨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