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兵之中立刻有兩個人過查看,發現那名軍兵已然斃命,立時慌了手腳,叫嚷起來:“死了,死了!”
眾軍兵一看鬧出了人命,知道眼前這個小孩兒雖然年紀小卻不是好惹的主兒,他們平日都是欺軟怕硬,哪裏還敢在此囉唕,一哄而散,慌手慌腳的把那名死掉的軍兵拉上馬,快馬加鞭向鎮子中逃了去。
丁一也不追趕,沿著路也本著鎮子中趕去,不過他心中卻常常的出了一口氣,十幾年來忍受了無數的屈辱與恥笑,終於在這一刻不用忍耐了,不必再受人欺負,第一次感受到了力量帶給他的好處。
這座小鎮著實不大,隻有一條稍稍像點兒樣的街道,不過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街上稀稀拉拉的沒幾個人。丁一已經找人問過,這裏乃是小山鎮,距離巨鹿山丁家莊足有一百多裏地。丁一自己了沒料到本來是想回丁家莊,反而越走越遠了。
他在街上轉了兩圈,好容易尋了一家未曾打烊的客棧,想著桃一口飯菜,借住一晚,奈何他兩手空空,衣衫襤褸,身無分文,那些夥計哪裏肯仍他住下,就是剩飯剩菜也一口沒有,正打算離開,忽然間從客棧之中衝出一群人,丁一一瞧,正是剛剛從他手下逃跑的那群軍兵,簇擁著一個白麵書生一般的素衣男子來到近前。
這群軍兵一見丁一,立刻圍了上來,其中一個指著丁一厲聲喝道:“小兔崽子竟敢送山門來!”又恭謹萬分的對那名素衣公子說道:“孫先生,就是這個小王八蛋把趙通平一拳打死了,還望孫先生擒下此人為趙通平報仇!”
那名素衣公子聞聽此言,這才把眼皮抬了抬,漫不經心的掃了丁一一眼,發現眼前的這個小乞丐身上居然隱隱的散發出一股不弱的氣勢。
“鍛骨之境!”他暗暗吃了一驚,心中便把那絲不屑一顧收了起來,“小小年紀竟然有這般修為,簡直是武道天才,就是我孫家也從未聽說有如此傑出人物,這是哪家的子弟?”
素衣公子本來並不相信趙通平真是死於一個小孩子手中,以為這群軍兵為了掩飾自己的無能胡亂編造出來的理由,殺人凶手隻怕也早就走了,但架不住眾軍兵的苦苦哀求,又看在三皇子的麵子上,這才答應出來瞧瞧,結果正好撞見丁一,待眾軍兵確定這個麵目清朗,濃眉大眼的瘦弱少年就是殺人凶手,他才真的吃了一驚。饒是他平日裏自詡天才,也不禁暗暗生出嫉妒之意來。
就在素衣公子觀察丁一的同時,丁一也在觀察他,這群軍兵丁一並未看在眼中,別說隻有十幾個,就是再多一倍,也對此時的丁一構不成絲毫的威脅,然而被這群軍兵如眾星拱月一般簇擁在當中的這個素衣公子,卻帶給他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素衣公子那道漫不經心的目光之中,夾帶著一絲陰冷,好像毒蛇頂上獵物的感覺。
丁一自幼長在武道世家,對於許多精英人物也是司空見慣,看此人三十歲上下年紀,一身素色長衫的公子打扮,麵色白中透紅,星目劍眉,暗含英氣,顯然出身不凡。不過令丁一十分不爽的是,他所見過的這般人物都是一個個眼高於頂,仰著鼻孔出氣,此人亦不例外,絲毫未將他人放在眼中,仿佛從骨子裏就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夾帶著一絲不屑。
不過丁一對這種人也看得十分清楚,別看他在自己麵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態,倘若是換了一個武道高手站在這裏,他馬上就會換了一副嘴臉,這種人最是讓丁一感到厭惡。
“嗯,小子,你是誰家子弟,竟敢當街打死皇家禁軍,須知這是抄家滅族的大罪!還不束手就擒!”素衣公子張口就給丁一安上了一個抄家滅族的死罪出來。
丁一看了此人一眼,撇了撇嘴,毫不在意的說道:“你又是誰,幫著這幫混賬東西出氣的嗎?我雖然年紀小,但也分得清是非黑白,完事抬不過一個理字,這些自稱皇家禁軍的人光天化日之下就要當街殺人,胡亂加罪於人,你怎麼不治了他們的罪?”
“大膽,當著孫先生的麵,竟敢汙蔑皇家禁軍,真是該死!”一個軍兵厲聲喝道。
“嗬嗬,小小年紀倒伶牙俐齒的。”素衣公子把手一擺,那軍兵便住口不語,“本公子乃是看你的年紀不過十四五歲,能夠達到鍛骨之境甚是不易,因此想要給你個機會,不過本公子也不是好說話的,居然當著本公子的麵也敢如此放肆,嗬嗬,鍛骨之境雖然不錯,卻不放在本公子的眼裏。”
說到此處,素衣公子的臉色已然沉了下來,丁一就覺一股極大壓迫感從素衣公子的身上傳來,似乎隻要自己稍有異動,便會招來對方的雷霆一擊,心中暗暗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