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有兩個月沒見過季如澤,雖然不清楚原因,不過賀啟誠已經說了他暫時人沒事,季桐琢磨著想,她這次怎麼也能見到他了,於是稍稍放心。
她去的時候一路上都在考慮,怎麼說才能提醒父親最近形勢不明,請他在裏邊一定照顧好自己,萬事都要小心。
結果她坐在接見室裏等了半個小時,獄警還是告訴她,季如澤拒絕探監。
季桐一顆心都提起來,她明顯覺得出事了,但接見室這種環境輪不到她胡說。那是她父親,如果不是出了問題不可能對自己女兒避而不見,她試圖去套話,想問季如澤是什麼原因不出來,可是整片監區安安靜靜,根本沒人有時間聽她爭辯,很快獄警就請她回去。
她出去後找到辦公室,直接要求見負責人,想盡辦法求情,她想大概問問裏邊的情況,得到的答複卻又變了。
這麼多年,監獄長自然知道季桐經常來,他對她態度還算客氣,可惜說的話也無非就是公事公辦,給她看文件,扔過來一句話:“你也知道最近節氣不好,禽流感病例越來越多,按上邊的要求,規定我們要給正在服刑的人員做健康檢查,暫停探監了,防止家屬接見時攜帶病毒。”
可是這已經不是第一個月。
這裏畢竟不是普通派出所,季桐再問什麼也問不出來,被人帶著請出監區。
郊區的地方不好打車,季桐沿著路走了很遠才有車回市裏。她急得一下腦子都亂了,思前想後,就算當年季如澤真的得罪人,可十年都過去了,不管有什麼隱情也該早就平息了。他人已經在獄裏服刑,連季桐都不知道內幕,根本沒人再深究了,最近為什麼突然出問題?
季桐毫無辦法,她不知道能找誰幫忙,一直拿著手機,最後還是打給了賀啟誠。
他應該還在國外,但她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地方,也算不出時差,隻好貿然碰運氣。
電話等了一陣才接通,是韋林接的。
韋林態度一貫很客氣,今天卻不等她問,直接就說:“賀先生還沒醒,暫時不能接電話。”
季桐這才反應過來,估計他那邊應該才是淩晨,她原本想好的話全都被堵回去了,她猶豫了一下沒出聲,韋林又說:“您是有急事嗎?”
“不是……算了,如果他白天方便的話,請他給我回個電話,我有事想問他。”季桐控製著語氣,說著說著又補了一句,“韋林,你一定轉告他。”
韋林的語速半點不變,仿佛這是個固定流程,而季桐這一個電話和他平時幫賀啟誠擋下的其它個電話也沒什麼分別,他利落地答應下來,馬上就掛斷了。
季桐看著手機屏幕,這下她連急都急不起來,車已經開進五環路,她側臉看窗外,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一點。
剛剛過了十點,但今天是多雲的天氣,窗外靜城青灰一片。她無心風景,坐立難安,卻根本想不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