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無風連忙將屍身移開,但是屍身移動後,原位脫出一個輕煙勾勒的人影,人死生怨,魂魄才能見形體。
魂魄被樹幹吸住,瞬間便消失了一半,他迅速將屍身放回原位。
屍身仿佛被惡鬼附體,手腳掙紮,但他沒有惡意,拚著魂飛魄散,留下一句遺言:“碎屍淵下貼壁而生。”
碎屍淵下仙境,天亮前不能及時出場,就會迷失在其中,如此推想,是有人要保守秘密而殺人滅口。
江宇和錢書生到來,見到周無風拿出一顆碎屍淵的種子,立時就在身前豎起半球盾,他們整個身體都縮在盾牌後,急切地喊著:“小心!”
周無風不明白危險在哪裏,種子有力量,卻一直都沒有爆發。
“種子還在你手中沒有?”錢書生問。
“在啊。”
“你再仔細看一遍,是不是幻覺?”江宇說。
周無風確信種子還在他手中。
他們連忙退出茅草屋,才放下盾牌長出一口氣,仿佛死裏逃生。
“這個太危險了,你知不知道,一顆種子,相當於一個築基期殺手。”錢書生心有餘悸。
江宇表示再也不敢進屋了。
碎屍淵種子相當於自帶導航的炸彈,它會選擇靈氣充足的活物寄生,而被種子附身的活物會產生幻覺,直到身亡。
摘取碎屍淵的種子,需要摘取者身體不含靈氣,還要在陽光下進行,否則必有災禍。
“你不要想用種子做武器,如果出事,魔宗會徹查的,曆史上,曾經就發生過這種事,魔宗幾乎被滅門,那一代老祖宗出關,親手燒了血魔宗,現在的血魔宗不是原來的地方。”江宇告誡他。
周無風心驚,前一段時間就有陰磷果外泄。
錢書生又提醒他:“曾經有魔宗修士想用種子屠殺正道,卻自食惡果,後來才知道,種子更願意寄生魔宗弟子。”
周無風突然想到:“難道,是因為碎屍淵的靈物?”
江宇和錢書生點點頭,魔宗弟子幾乎沒有人沒用過碎屍淵的靈物,即使知道有後患,也是事後得知。
“我看見宗門在收集種子。”周無風又想到雜役掏種子那一幕。
“在太陽底下曝曬十日,種子就不再有攻擊能力。”
周無風說了王大樹的事,托他們追查接碎屍淵任務的人。
張兵是個窮修士,練氣七層之後,他需要更多資源,同時,他更加惜命,不惜被人恥笑,接下碎屍淵任務,隻因為此任務收入豐厚。
從傍晚開始,張兵就心神不寧,越來越煩躁,眾所周知,練氣七層之後隻有築基是關口,他無法參透煩躁緣由,強行打坐修煉。
突然傳來敲門聲。
張兵微愣,然後眉頭皺起,他有多少年沒有聽過敲門聲了,不知道洞府有傳音嗎?
“誰啊?”張兵問一句,他把洞府門禁打開。
一根白骨棒子驀然探進來,他晃頭躲過當頭白骨,右手一劃拉,一把鋒利鐵劍斬向洞府外。
白骨棒子突然不見,他追出一步,頓時嚇得心靈失守:“你、你,啊——”
他看到王大樹站在門外。
“不可能!這是幻覺,等我開真眼!何方妖孽敢戲弄——啊?不對!難道是真的?王大樹,不關我的事,都是那個桑大軍,放了一張固身符到你身上,那是真的固身符,我想你身體強化也是好的……嘛——”
張兵突然一劍刺向王大樹心髒,這一次絕對算準了,絕對沒有留手,也絕對不會有偏差!
長劍入體及穿透,張兵臉上湧出無限瘋狂的獰笑:“死了,死了!這次真的死了!”
張兵拔劍而出,並不見人死反應,心知有詐,當他再一劍砍倒屍體時,突然發現王大樹口中有異動。
他閃身回防,開靈力罩,出一張大戰靈符,他覺得足夠安全了,便大喝一聲:“何方妖孽——”
“砰!”王大樹口中發射出一顆小球,準頭卻是對著空處。
張兵怒氣上衝,引劍擊落,小球崩碎,飛出一顆陰磷果種子,種子無視張兵護體靈光,擊中其大腦,頓時鮮血濺射。
張兵抱頭哀嚎,一顆植物莖葉從頭上破洞中鑽出,他很快就隻剩下雙腳還在蹬動,陰磷果苗不再生長,即時開花,結出一顆比種子大不了多少的果實。
周無風見到陰磷果種子的威力,心有餘悸,不敢靠近張兵屍體,因為發育不全的陰磷果威力更大。
他站在離張兵足夠遠的地方,用棍子挑動張兵的儲物袋,翻找出一張傳信符,將其激發。
桑大軍煙熏火燎地趕到張兵洞府,見洞府前有一具屍體,極像王大樹,他心中大驚,連忙探查周邊,呼喚一聲:“張師弟,你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