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之巔,寸草不生,一眼望去就是一片枯石。兩位赫然矗立的石頂上站著兩個須發斑白的老者,一位穿著白衣,一位穿著黑衣。
良久,紋絲未動,不注意看便以為是兩尊石像。他們的恩怨也許已經無法再用任何語言表達。沒有黑,也沒有白;沒有對,也沒有錯。沒有正義,也沒有邪惡;沒有道德約束,也沒有清規戒律規範。唯有一個赤裸裸的一個字:“仇”。
雖然紋絲未動,但是早已殺氣逼人,一位是正宗劍法的最高領袖,一位是邪教的劍祖神魔。
一陣微風掠過,白衣終於開口了:“二十年前讓你逃走,今天,你將在劫難逃,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哈哈哈哈哈,二十年前我敗在你的劍下,不知道你是否還會有上次那麼好的運氣,我早就沒把你放在眼裏了,哈哈哈哈哈。。。。。”黑衣又是一陣狂笑,這種笑聲讓人發寒,刺耳,煩躁。
雖然隻有簡簡單單的一兩句話,但要是換做一般人,早就心裏發寒,心驚膽戰了。要是魔道任何一個人聽到白衣的這幾句話,早就聞風喪膽了,他的死期就不遠了,因為至今為止,他要殺的人從來沒有一個逃脫過。而白道中人也是人人懼怕黑衣,所以魔道和白道都是互不幹擾,沒有人敢更進對方一步,幾乎人人都在恐慌,在小心的度過每一天,因為不知道哪一天一不小心犯了一個小小的低級錯誤就導致小命沒了,因為一些莫名原因死的英雄豪傑屢見不鮮。有一個叫趙坤的莊主吃了魔道某一無名小卒養的老鼠,導致不幸被黑衣暗殺。不過魔亦有道,做什麼事都講道理,從來不會無緣無故殺任何人。白道也是一樣,整天誠惶誠恐。
其實,再也沒有魔道和白道的分別,因為任何人都不敢越界,任何人不敢疏忽大意。否則,有好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又一陣微風吹過,白衣終於又開口:“哪有那麼多廢話,開始吧,生死就在這一戰。”
此時雙方劍鞘暗暗拔出了雖然隻有一寸,但是早已蓄勢待發。瞬間,劍鞘已成為碎片。大劍一揮,一瞬間,已過了五十多招。不知不覺,這兩個年近百歲的老頭已戰了整整一天,很難想想得出來誰又有那麼大的毅力。此時此刻,也許拚的是體力、毅力、持久性,誰更細心,誰更有耐心,誰更有信心既有可能就是最後的勝利者,可是又戰了一天,誰都沒分出勝負,可見,都對自己是那麼自信,胸有成竹。
兩個人都喘著粗氣,終於停下來了。也許支撐下來的不是因為自信或別的什麼東西--而是一種責任。也許,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什麼比死更容易,也沒有什麼比死更能解脫。因為兩個人都九十多歲了,也許早就厭倦了人世間的生活了,而相互間的壓力太大了,有時候都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也許死才是他們的一種解脫,死才是他們的歸宿。但是,他們不得不活著,因為他死了不要緊,而他們的子民則會被任意的屠殺。不管是魔道或白道,都是一樣。所以,支撐他們到現在還活著的唯一理由隻有這個。像他們這個境界也許對人世間早就沒有了任何掛念,除了這個。
又是一陣微風掠過,白衣終於開口了:“你活著有意思嗎?”這話雖然有點唐突,但是也暗示著白衣自己早就厭倦了世間的繁瑣雜事。也早就沒有了任何眷顧。
“我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要你死。除非你死了,我就沒意思了。”
雖然這話帶有一點像小孩一樣淘氣,但是,確實是他真真切切的意思,因為他從來就是說一不二,即使是假的,他也會讓它變成真實。何況,黑衣想做任何事不需要對任何人隱瞞,也沒有任何人能阻止他,即使是白衣,因為他們兩個隻要不想死,沒有任何人能殺死對方。也絕對沒有第二個人能打破這個平衡。
白衣早就厭倦了人世間的是是非非,但為讓自己的子民不遭到屠殺而放棄了這個念頭。而現在,他仿佛看到了希望,因為此時此刻勝對方幾乎等於零,隻能是持久作戰。到最後也許對方不想打了,就能瞬間逃之夭夭。這樣相約十年的戰鬥就可能白費,不如以自己的死亡來最後一搏,雖然,這個可能有黑衣反悔的機會,但是不如放手一搏。也許,還會有同歸於盡的可能。這樣一來,魔道和白道有如萬劍在弦上的千鈞一發之勢可以得到緩解。
麵對死亡,白衣微微一笑,他這個信念越來越堅定,他的笑聲也越來越大,這種笑分明是一種坦然,是一種解脫。他沒有哪一時刻比此時此刻更加清醒,更加堅定!黑衣發現情形不對立刻向對方衝過去,以防止對方自殺,因為他需要的是一場真正的戰鬥,他在等待對方使出那最後一招必殺,看看自己能否過的了。其實他可以早殺了對方,因為他不再是昔日的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