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承打量打量四周,確認這是一條陌生的街,自己以前從來沒有來過,十分的僻靜,他甚至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路的兩旁種著一排一排的樹木,在昏黃的燈光照耀下,投射出長長的影子。
展承搖搖晃晃的走著,細長的身影一會兒由身前移到身後,一會兒又由身後移到身前。月色皎潔而冷清,像細密的白色液體在四周靜靜的彌散開來。這本來應該是一個讓人有點恐懼的環境,可是展承走在這裏卻感覺十分的愜意。
那瓶酒終於又被他喝光了,他把最後一滴酒倒進嘴裏,然後把酒瓶高高的舉起,又狠狠的摔在地上,酒瓶“嘩啦”一聲,摔得粉碎,展承的心裏略感快意。酒精的刺激讓他有些亢奮,而剛才在楊華家裏經曆的事情,又讓他非常的痛苦。
難道自己和楊華以後就真的不能在一起了?展承清楚的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心裏又抱著很大的希望和幻想,希望明天見到楊華的時候,他們還能和以往的日子一樣。
展承還沒有完全的醉掉,就是那一點的清醒,讓他痛苦不堪,他真後悔剛才沒有從酒吧裏多拿一瓶酒出來,再喝一瓶的話,他一定會醉得不省人事,然後隨便在街邊找一個角落昏昏睡去,那該有多好,再也不用感受這些痛苦。
他知道,楊華是真的已經決定離開自己了,剛才打在牆上的手還在隱隱的作痛。
展承忽然覺得自己想和楊華天長地久的想法是那麼的可笑和滑稽,他不禁伸手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嘴巴。難道老師說的早戀根本就不會有結果的話真的是對的?他曾經對這些話是那麼的不以為然,可是今天的事情似乎在證明著這些話的正確。
無疑,自己傷楊華傷得太深。展承在心裏設想如果自己今天不和同桌在一起給她過生日的話,剛才的一切是否可以避免。可是他又馬上否認了這樣的想法,自己已經對不起楊華了,還想一直騙她,簡直是罪上加罪。而且這對同桌也並不公平,不可否認,自己是喜歡同桌的,可是和她在一起,絕沒有和楊華在一起的那種相濡以沫的感覺,自己和她之間也絕沒有和楊華那樣的感情。
那自己豈不也是在騙她,自己居然還老是給自己找借口,說什麼同桌有病,自己和她在一起是想讓她快樂,這簡直就是自欺欺人。
想想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呀?展承又狠狠的給了自己一下。就是不經意間,他褻瀆了兩個那麼好的女孩的感情,是的,自己誰都配不上,既配不上楊華,也配不上同桌。一時間,痛苦加上愧疚,讓展承剛剛稍有平複的心情又煩悶不已,他現在有種強烈的破壞欲,忍不住在一棵樹上狠狠的踢了幾腳,又大聲的喊了幾聲。
這個時候,街上沒有什麼行人,所以沒有人看到展承怪異的行為。
發泄了一通之後,展承又繼續朝前走。他有些心灰意懶,也有點萬念俱灰。想想楊華和同桌也會有痛苦吧,可是自己卑微得就像一顆塵埃,她們以後一定會找到更好的人,多年以後,當她們回想起和自己在一起的日子,也許隻會平淡的笑笑,覺得自己隻是一個笑料吧。
展承完全的否定了自己,再也不想去爭取什麼,希望就這樣,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一直走下去,而不想再回學校。
不知又走了多遠,展承在一個巷口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幹什麼,展承理也不理,繼續朝前走,心情的巨大失落,讓他對周圍的一切有些麻木。
漸漸的,他走進了那群人,能夠看清是兩夥人正在對峙,幾乎每一個人的手裏都拿著武器。
展承知道,這不知道又是什麼樣的兩個團夥在談判,在這座城市裏,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都會發生,自己不就曾經參與過好幾回嗎?
他也知道,接下來,這些人很有可能會動手,可是他還是來到兩夥人的旁邊,在馬路牙子上坐了下來,準備好好的看看熱鬧,他才不會害怕呢,這些人要是能把整個世界都毀掉才好呢。
人群中已經有人看見了展承,一個看上去十八九歲,染著黃頭發的男孩朝展承瞪了一眼,似乎在警告展承趕緊離開,展承衝他咧嘴一笑,一動也沒有動,心裏打定主意,要是這個男孩過來找麻煩的話,就好好的揍他一頓,管他身後有多少人呢,他現在真的有一種打人的衝動。
那個男孩見展承絲毫不為他的警告所動,就伸手指著展承,可他已經來不及說話了,因為兩夥人前麵的人已經互相推搡了起來,接著兩夥人就混戰在了一起,那個男孩見狀,忙揮舞著手裏的西瓜刀加入了戰團。
展承覺得兩夥人的打鬥真的有點專業水準,相互下手都很不留情。交戰的範圍越拉越大,不停的有人受傷倒地,也有人不支想逃跑,後麵的人就窮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