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遠流長(22)(1 / 2)

郭曉倒不在意這些,反而說道:“東門舊部桀驁難訓,陛下何不如北門自成一製,拱衛京師。”趙恒眉頭一緊,似乎這是寇準的路數。趙恒冷聲道:“他的行事之處你們最好不要學。”郭曉應道:“維護國家統一,維護天子權威,維護百姓安寧,是為四方門職事。臣懇請陛下改變內策,以應時局。”趙恒歎道:“民間有句俗語叫蹭鼻子上臉。數十年來,我大宋朝何曾妄殺過一個士大夫?時至今日,你們仍能將國家大義擺在天子之前,而朕居然無可奈何,這個天下已不是朕的了。是否在你們眼裏,隻要漢人天下,誰做皇帝都是一樣的?”郭曉三拜而應,說道:“忠君愛國之道乃利益之下的牽絆。隻有強大的精神信念,一個國家才有希望,才能被傳承下去。這趙氏江山不正在陛下腳下嗎!運用得當,陛下便是千古明君。”趙恒不想再計較了,這類臣子他每每晉見都心驚膽顫,而這勢頭竟然一點不曾停歇,長久之下這趙氏江山怕是要改姓了。

前任南門門主唐玉清楚這個陛下的心思,三拜之後應道:“當今天下雖國平亂止,但大宋皇朝這一鍋粥食的人太多了,此乃利益根本之所在。武屬信念傳承正是瞧上了這柄隱形的利劍,便能在大宋皇朝下結瘤而存。這些組織短時間內難以清除,唯有以屬製屬,清楚眼前之敵。”趙恒沉默片刻,走下玉階,掃視了眾人一眼,突然說道:“眼前之敵!你們知道甚麽是眼前之敵?這個天下遠比你們眼前之敵要複雜的多。這些人可不僅僅隻是武道諸宗,異端勢力這麽簡單。幾百年來,早已衰敗的關隴貴族,山東士族,李唐新貴族,盛唐八大家,晚唐四大名家,乃至於傳聞中的武道七宗,還有一個縱橫派。這其中的恩怨不是一兩代人便能扯得清的!失勢的拚命想著東山再起,上勢的拚命的端著自己的那一碗粥,誰染指便要誰死,哪怕是朕這個天子。那些家業衰敗的,一個人吵不起來便跟這個那個攀龍附鳳,再予以兼並,進而實現東山再起,人心是不滿足的,醜陋的。朕很想做這其中的一股清流,但這個天下不會給朕機會。你們一直小看,東方,南宮,西門,北堂這四大家,是,他們衰敗了,可他們仍在努力,誰擋他的道他就要誰的命。連遠在京城的禦史都敢加害,就隻因為禦史說了幾句南宮家的諫言。看看,連這朝堂之上都有南宮家的耳目,何其猖狂!就說鬧騰的最厲害的武道七宗,冥宗是武則天時代培養應對李唐新貴族的。仙宗還是隋唐之際關隴貴族後裔獨孤家的衣缽,器宗是山東士族的衣缽。便是縱橫派都與八大名家的姬氏家族有關。這些個異端勢力不必去猜測,當是他們另起爐灶,再爭利益的馬前卒。當然,朕所言的這一切都缺少實際的證據,隻能說是一種臆想。其實異端勢力也不可怕,他們頂多蠱惑一下人心,聚集一點人罷了。隻需朕勤政愛民,他們就掀不起甚麽大浪來。最可怕的是殺手天下黑榜,殺人居然也能稱為一種謀生手段,竟然明碼標價,講究信譽,忤逆人倫啊!故而,眾卿,朕需要你們,朝綱之外,軍隊之外,你們亦是朕的秘密之軍。革新後的四方門人心日上,此乃朕與眾卿的福氣,亦是朝廷的福氣,乃至天下百姓的福氣。”

郭曉忐忑間應道:“陛下所言,臣不曾聽聞,亦如雷貫耳,懇請陛下賜詢。”趙恒擺擺手,說道:“一時之間哪能說的清啊。朕已整理好名目,做了一份布局圖,善於理圖做業的你們當不會生疏。朕以你郭門主全權事,保上奏事,如何推動這一切便靠你們了。你們可以不忠於朕,但大宋天下不可失,我趙氏天下不可失,逾越之下,盼眾卿體諒朕的苦心。”四方門眾臣隨即再拜謝恩,趙恒這才讓眾人起身。

趙恒有些乏了,當下自玉階上坐了下來,郭曉一眾正欲跪下,趙恒不耐煩的搖手,示意眾人站著。郭曉上前說道:“殺手天下黑榜已成過街害蟲,人人喊打。傳聞尚有六大家,不知陛下有何上聽。”趙恒理了理情緒,整理了下衣襟,方說道:“這六大家也是一鍋粥,朝廷能力有限,不可能盡數知曉,剩下的便靠你們自己了。對了,玄天派那個天山四燕中的柳燕此女便是山東士族清河崔氏後裔。當初朕為何要將其冊封入宮?因為她身上牽扯到一件隱秘之事。這些盛唐士族隨著黃賊,五代的清洗,家家血流成河。亂世中為了保持自己的富貴,各族先後大肆搜羅真金白銀,奇珍異寶以聚財源,稱之為萬世同宗,期望以此讓本族在衰弱時仍能東山再起。一百年來後周尋得一處便能經濟繁衍昌盛,如此巨利我大宋朝自不能落後。如何?眾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