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月仙與張少英回來時,瞧得月仙神色舒緩許多,夜虛與風神沒有多問,他們很清楚男主人的為人。相對於他們來說,張少英這個男主人是他們接過最危險的護衛。但張少英的所作所為他們皆前親眼目睹,這個男主人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甚至是說你有時候都很難評價他。男主人收納過很多人,卻從未對他三人親近過,今晚對月仙的關心是第一次。
穀浪 張少英瞧得二人如此目光,微微一笑,問道:“你們有話說?”風神道:“從未見你如此輕鬆過。”張少英苦笑道:“這個武林甚麽都要裝,這種感覺其實很累,卻又不得不為。”風神道:“有時候想一想都覺得不見可思議,女主人都被你氣跑了,縱橫派上下竟依然能如此待你。”張少英道:“牲畜無害,適所當為,尋不到缺點自然無從談起。你們三跟了我這麽久,今日亦是頭一遭。”
風神道:“跟一個好主人是我們護衛夢寐以求之事。我們三這麽久都未被召回,按照慣例,今後很有可能在你麾下任職終身。”張少英沒有回應,三會居是大師兄姬奔月直接負責的,風神這些話意味著表忠心,事情是好事,但於幫規這是逾越之罪,挖人牆角之事,違製且不厚道。張少英道:“我們可以成為朋友,也可成為知己,但那條鴻溝在身份之前決不可越。”風神隻是微微一笑,月仙應道:“我們生是三會居的人,死是縱橫派的鬼。我們隻想尋個有意思點的差事,這是實話。”張少英笑道:“你三位若再回三會居必然名列前三,當之無愧。”一直未說話的夜虛道:“此時此刻,我們需要三件趁手的兵器。”張少英道:“這並非難事,三天內能備好。”有些話不需三人言說,無論是從聯合陣法上,還是本身攻體上,月仙禦劍,風神禦劍,夜虛喜箏,因為他暗中曾向玉織香討教過,刀劍合並配合箏音聲浪絕對威壓萬千。換做張少英自己的心裏話,一個人武功再高又豈能時時防備?這三人忠心有能力且幹淨的下屬在這個到處都是間諜的武林實在是難得,張少英隻是嘴上說說,現實中絕不會再將這三人放回去。三人哪裏知曉張少英心思,隻感張少英依舊是那般當其位謀其政而已。
女人的心思總是細膩些,平日在張少英身畔耳聽目染,熟門就路,也知曉那麽些手段。張少英的心思看著清晰卻往往出其不意,率性而行,卻又在許與不許之間,這就是縱橫派識術無識後教的厲害所在。次日張少英一行疾疾趕路,連行十餘日終至秦州地界,終於到了秦州城關,幾人拿出早已備好的路引,入城的前護城河大橋,哪裏便是自己與妻子彙合之處了。
此刻張少英不知妻子何時會來,不知她將會身著怎樣的衣衫出現在自己麵前,張少英抬手看了看自己左手的斷指,自己給妻子買的那件披風還在仙侶山莊。張少英自上橋便不曾前行,在路人注視中他也毫不在意。突然他想起,若是妻子先進了城呢?轉念一想妻子會選擇在此等他嗎?他所做的這一切也許妻子不會在意,但妻子對於斷指一事必然介懷,他很清楚妻子將所有的情感皆傾注在己身,傷在他身痛在她心。在逍遙城妻子悉心照料,眉宇之間皆是關切,所謂愛之深,意之切,妻子每每瞧見自己身上的傷疤便憐惜不已,這一切張少英當然知道,但他沒得選擇。瞧得張少英的等待,月仙關切的問道:“我不明白,昔日你們那般決絕,為何今日可以這麽大張旗鼓的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