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畫(57)(1 / 2)

但胡道如此,林彬一行俱暗暗心驚,她竟然與縱橫派尚有關係。今日她若不交代清楚,今後四方門便非其容納之所了,如此林彬猜出了她那個朋友所為何人,竟然是她?一個消失武林經年之人。此時戰場外圍送回訊息,一波人闖了進來,而且熟悉四方門人事布防且身手極高,幾入無人之境。好在這些人隻是突進並未傷害斥候暗探,從步伐與武功上初步臆測,這該是縱橫派的縱橫衛。如此一來胡道與林彬誌得意滿的布防顯然還有間隙,二人相視一眼皆苦笑。張玉依瞧得二人的震驚,回身道:“如今的你倆看似權利很大但不會運用。武林遠非你們想象的這般簡單,也許你們需要一個力挽狂瀾又熟悉武林的軍師。”

胡道歎道:“除了先生下間還有誰能勝任?”張玉依哈然一笑,道:“剛剛之前我還不知道,但此刻正好。”胡道與林彬相視一眼背過身去故意不問,張玉依尷尬一笑,拂袖前行。此時戰場上水清柔短暫的返璞了第一次,麵對對方的車輪戰她也隻能盡力維持,此時此刻她其實很虛弱。但虛弱這種東西經曆得多了,於水清柔來便跟吃飯那般熟悉,隻不過麵對的是死戰不退的人群,水清柔本就疲乏,豆大的汗珠幾乎浸濕了衣衫。但自水清柔出手已有二十餘眾倒在水清柔功體之下。

這時四方門的斥候訊息再度傳回來,兩隊縱橫衛共十人離戰場不足八裏路,稍遜及至。這十人自始至終疾奔而來,並遞出了拜帖,他們甚至知曉胡道與林彬乃此次行動的主使。胡道與林彬當下下令放了十人進來,他們的到來無疑是追擊。縱橫派以每五人為一隊,屬於縱橫派的攻擊建製,他們的出現必然是為了攻擊。很快,兩隊縱橫衛頃刻奔行至胡道身前,及眼所見,這十人身法駿捷,訓練有度,舉止統一,僅僅這一點四方門便遠遠不及。這十人除了兩位隊長,其餘八人的雙眸自始至終皆未離開戰場中心的水清柔。兩位隊長走到胡道與林彬身前抱拳行了江湖禮節,其中一人淡然道:“我等追擊至此,倘若命喪於此還請二位留存我等的遺體,弊派將銘記於心。”此言一出,胡道與林彬亦是深深的震驚,這樣的誌氣多麽崇高,在他們眼裏卻似乎隻是一件不起眼之事。縱橫派的家意識實在太深刻,有家方有心安,他們從不擔憂自己的身後事,他們要用自己的死留下水清柔的招數以便後續的仵作來勘驗水清柔的功體。

當下胡道與林彬退後三步抬手長揖見禮,縱橫衛稍一還禮隨即衝向戰場。及眼所見,這兩隊人的走位,身形,如出一轍,雖平淡,體現的卻是縱橫派的百年根基,這是武道七宗乃至於朝廷都無法比擬的現實存在。兩隊縱橫衛選擇了在攻擊人群的縫隙中淡淡注視著水清柔的一舉一動,水清柔同樣感受到了這兩隊人的氣息。刹那間水清柔尖嘯一聲,周身勁氣激發再度返璞一次。縱橫衛的存在水清柔不敢覷,他們的聯合共擊之技早已出神入化,默契無聲。他們本身的武功雖隻能算得上二流,但於武林為一流都不為過。隻不過他們的功體皆著其一點的極端,不似縱橫派那些上層弟子內外精通,而全麵成就的功體來的穩定。且聯合陣法縱橫派鑽研多年,加上改製之後的縱橫衛更如虎添翼,縱橫衛在乎的是攻擊力度。

水清柔的返璞再度為自己贏得了時間,此時四方門的傷亡愈近四十眾,如此一來四方門幕僚司的預估顯然差別太大,如此下去四方門至少得付出上百人的代價,雖然眾人心中早有準備,但實際來看,現場之慘烈遠勝眾人想象。無論四方門學子如何盡力,他們甚至都無法攻入水清柔勁氣圈內。作為攻擊的縱橫衛很明白此時此刻四方門學子需要一個目標,而不是這般毫無希望的折損下去,其中一隊長冷聲數道:“頂多三次返璞便是極限了。”這句話語氣並不大,但噪雜的戰場上四方門學子聞聲無不精神一震。雖然付出的代價龐大,但那是水清柔的極限了。水清柔如今已是武林公敵,四方門若能拿下這份功勞,無疑能讓朝堂上的那些士大夫閉嘴,亦不負前人的大義獻身,為此他們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值得。此刻的水清柔聞聲暗自靜心,由於先前與重耀消耗功體過大,她最多能再返璞一次便得氣絕身亡,哪能再返璞三次!縱橫派一個的隊長都能有如此心機,這是宗派根基所成就的。

刹那間水清柔終於使出了冰心訣,這是她最後的掙紮,也是最後的極限。她沒有選擇瞬間冰寒之勁,而是循序漸進的催動,她已不再追求殺傷,而追求折損。即便如此盡力維持的四方門學子隻感周身一片冰冷,冷不禁的都要打個寒顫。一個女子體內竟能爆發出如此的冰寒,她還是人嗎?此刻聚在戰場外圍的縱橫衛開始走動布置圍攻陣勢。盡管如此,四方門學子有了希望攻勢再度綿密,雖然不少人打寒顫不斷影響功體發揮,但一招一式大家皆力求給與水清柔最大的損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