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織香沒有爭辯,她本身武功並不低,帳中並不激烈,顯然與玄有關。他一直作為新冥網的主子,他親自前來慕秋白一定會接見,他與張少英一樣,對親近的人幾乎不防備。玉織香任憑舞依的數落,莫雲聰瞧得母親又哭又罵隻得跟著哭。帳中本就不隔音,眾人忙上前去製止。玉織香快步上前查看玄傷勢,並問道:“告訴我實際!”她此時仍以幕司掌令話,剛剛讓她別帶人她也沒有絲毫猶豫,眾人著實拿不定主意,監察司掌令當下將詳情了。這一切發生的極為平淡,玄來見,慕秋白接見,玄通過監察司的搜身未帶任何利器。此時毫無征兆前來,監察司自然有所警惕。玄進來行禮之後調侃問了一句:“都檢查完了,我要不要趴著?”慕秋白微微一笑,示意他近前來,問玄前來事宜!那知玄上來便從懷中拿出一株水仙花遞給慕秋白。親近的人都知曉玄修習過奇花九經水仙花篇,故而喜歡水仙花。慕秋白象征的吸了一口香氣便展開玄遞過來的卷軸,上麵出現一人的名字,虎八策葉知秋。這個名字慕秋白在縱橫派給的卷宗中看到過,他是目前已知唯一一個虎八策。雲都一直在混淆虎八策與虎八智的區別,至今他們也不清楚真正區別在哪裏。
玄死前言葉知秋隻是個名號,並非固定姓名,他們代代傳承,葉知秋已是第三代,他一直負責雲都對冥花流的整個謀劃。完這一切時,玄還特意向慕秋白討了杯茶喝。便是這一杯茶,玄一飲而盡,隨即出指向慕秋白胸口點去。慕秋白武功大成,玄這一指豈能傷得慕秋白?他要的是慕秋白的陰陽戰甲,便是這毫無征兆的一交手,兩人雙雙倒地,玄立即斃命,慕秋白雖有呼吸,似乎昏迷不醒。當下玉織香讓人將玄遺體卸去衣衫,麵對一個男子裸體她竟然毫不忌諱。眾人但見玉織香以發簪幾番戳弄試探,按壓,嗅聞,再去探慕秋白的脈搏,不由暗暗皺眉。當玉織香要求將慕秋白衣衫卸去時,舞依喝道:“你想做甚麽?”玉織香驟然喝道:“你要想他活命便我讓我知曉他怎麽了,否則他也隻是遺體。”玉織香發怒時,言辭犀利,斬釘戴鐵,舞依本就情緒不穩,正要發作,玉織香將她點暈過去,一旁慕雲聰瞧得母親仰倒慌忙去扶。玉織香當下解去慕秋白衣衫,幾番戳弄終於鬆了口氣,趟在地上大口喘氣。她這一番動作眾人沒由來皆鬆了口氣。
玉織香深吸幾口氣坐起身來,道:“表象!是表象!”她需要時間整理思緒,今晚的一切處處透露著不安。所謂的虎八策於雲都一直是機秘。葉知秋的出現必然有絕對的意義。她身在雲都時這些事雖未親眼見過,但能感覺到虎八策一直是雲都的重點,虎八智更多的隻是一麵擋箭牌和特權事,雖然這一切隻是她的臆測。而當玉織香收回思緒時,營地中鏘鏘之聲已然大作,該是敵襲。玉織香一回眸便明白,營中是慕秋白在留守,三百餘眾分散開來,其實防守很薄弱,僅能保證慕秋白從容撤走。如此緊急之刻,每慢一步便離失敗更近,玉織香立即下令全營防守大帳。諸司掌令亦感怪事太多,隻得死馬當活馬醫,依令行事。
實則此刻襲營的人並不多,約莫三十餘人,主要是起到擾亂敵方的作用。玉織香選擇收縮防線護衛大帳,阻隔的阻隔,撤退的撤退,在完整的軍事建製下,每一個奉營皆知自己該如何行事,有條不紊。襲營不成,襲擊之眾必需抓緊時間,離大帳三百步,每一步他們都謀算於胸。奉營雖在撤退中,同樣感受到這些人的不同凡響,他們的輕功登峰造極,攻勢注重於點透之勢,內含三分陰陽配合三分十二,有著刃宗後裔滴血岩漿的痕跡。這些刃宗後裔於各家來皆是寶貝,他們此時出現必是為了更大的目標,每一個奉營都學習過兵法,這點常識是有的。於一方麵的挺進,一方麵的撤退中聚集陣勢,襲擊之輩雖輕功極佳,終架不住人多,止步於大營一百步外,奉營的裹陣已成,一共三十二人被奉營外圍圍住。雖然奉營不知大帳究竟如何,但知曉對方的目的,兩方戰至一處,均下死手。
玉織香當先出得大帳,奉營已控製局勢,玉織香卻愈加心神不寧。這些人是如何穿透大營外的斥候暗哨的?他們自四麵滲透,卻又彙聚於大帳前一百步,為得是甚麽?當玉織香回想的那一刹那,大營外豁然間西麵火球四起,那是霹靂炮。是的,當人力無法突破的時候借助外力是可以的,投石車太大不易搬運,這些火球都是點火後用金絲卷帶以身旋之力拋出來的。玉織香暗叫不好,其欲回身救援的同時被監察司掌令一把帶走。伴隨著轟然的爆裂之聲,硝煙之間,整個中軍大帳彙聚了至少三十顆霹靂炮。霹靂炮爆裂之間,碎鐵相擊,毒藥彌漫,整個中軍大帳已成火球。這一番變故震驚諸眾,外圍的斥候暗哨幹嘛去了?中軍大帳一毀,冥花流總幕司副使便沒了?奉營的第一仗沒有戰績也就算了,連主子都被斬首,丟的是冥花流的臉麵。這一刻整個大營內奉營上下無不熱血沸騰,一麵圍殺營內那三十二人,一麵向西麵衝擊。玉織香複起身來縱聲高呼不能亂,但此時的奉營已經瘋狂,麵對戰爭奉營的凝聚力和軍心實在太脆弱,連宋庭的禁軍都趕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