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金部紫衿為五人之首,陰姬雖跟隨長老最久,唯有她端穩能看透一些事情。張少英並非送了拜帖便進門,而是早於一個時辰便送了來,長老接到拜帖那般失態便知該是受到了威脅。那些秘信已被長老銷毀,其中內容誰也無從得知。今日雖人多勢眾,但若當真較量,也許勝負難料,當年冥王會戰仙宗人力遠遠大於今日一樣落個慘敗。然而長老之死對眾人的打擊太大,被逼自盡已成事實。長老遺命一是歸順,二是悉數逐出師門,一切顯然與分裂派係之爭有關。紫衿細思時,黃龍已率眾將張少英一行團團圍住。仙宗的整體聯合陣法意識愈來愈強烈,一旦開戰立即爆發驚人的魄力。三三兩兩的契合,強烈的勁氣流將張少英一行裹在陣中。玉織香與凝香立於最中間被眾人團團裹住,凝香一直都驚奇於玉織香的坦然,除了身體的本能反應她幾乎不躲。
這一陣由羽千瀧挑頭,以九品神通配合三分十二,護門長老弟子們連番強攻其一點,羽千瀧雖能應付,但並不輕鬆。仙宗弟子本身武功便不低,隻是聯合陣法觀念欠缺,這一年來的聯合陣法深入人心,仙宗弟子戰力更甚。這番交手張少英一行畢竟人數太少,又要顧及玉織香,隻能被動防守。如此仙宗護門長老五部弟子雖多也隻能將人團團圍住,隻有前麵十八人在強攻,並以此依托輪換展開車輪戰。護門長老弟子同樣驚奇於眼前的幾人,其所迸發出的威勢太過匪夷所思,天下間能經得起仙宗聚眾輪番進攻而屹立不倒者放眼天下少有。無論再綿密的契合,再刁鑽的角度,再複雜的變化,他們居然都能從容應對。隻不過黃龍同樣感受到了張少英一行所存在的壓力,仙宗弟子需要足夠的時間。這護門五部弟子平日雖極少聚集,但從不缺行事契合,紫衿瞧得眼前陣勢,吩咐木部瑾惜著人自山莊內做好外圍防禦,調走了一半人力。火部扶芝問道:“真殺了張少英又如何?”紫衿歎道:“你還不明白?今日咱們能活著走出這個山莊便不錯了。”火部扶芝心神一凜,皺眉道:“他究竟要做甚麽?”紫衿道:“麵對仙宗今日之分裂,你覺得他會支持誰?”火部扶芝平日雖嚴厲,並非看不懂形勢,一點即明。仙宗護門一亂,最大的利益者莫過於冷逍遙。火部扶芝沉聲道:“死一個護門長老仙宗跨不了。”紫衿正色道:“農紫函三字是仙宗一塊掛了整整二十五載的招牌,後起之秀的我們能撐得起這塊招牌嗎?即便能也需時間,我們缺的恰恰是時間。”水部陰姬沉聲道:“護門派一亂,仙宗門戶大開。”紫衿歎道:“仙宗門規著實有些嚴厲,習慣於言聽計從的我們似乎很少去思考護門派之外的問題。”水部陰姬皺眉道:“他們還要下手?”紫衿道:“你沒發覺麽?自洛子秋回歸仙宗,仙宗凝聚力便發生微妙變化。”水部陰姬沉聲道:“左右護法!”紫衿點頭道:“可以認定的是,沒有仙尊的放任,仙宗豈能頃刻分裂!”水部陰姬歎道:“這一轉念才發覺仙宗有多脫離實際,這七年來的變化愈見深切。”紫衿道:“師傅隻給了兩條路,且是我們絕對不會走的兩條路。”水部陰姬道:“你是大弟子,你來拿主意吧!”紫衿沉聲道:“殺了他們會影響縱橫派與仙宗的關係,我們都明白這盤棋沒了縱橫派將會如何。放了他於人倫忠義不容,這個選擇將會影響仙宗本體意識。”水部陰姬道:“如此便放他走吧!也不一定能殺得了他,眼前這幾人便如此難對付,他若有後手我等豈能活命!”
紫衿道:“留興許沒命,走則忠義皆失。黃龍好不易選上麟字輩他絕不會走,你等三人自便吧!師傅遺命由你等傳承,護門派顧名思義,我身為大弟子義不容辭。”說罷,紫衿信步上前,堅定神態讓三女皆感愧疚。三女掃視全場,兩方已鬥得不亦樂乎,暫時並無傷亡。此時張少英一方已換成申屠月主導,由於仙宗弟子皆不使兵器,張少英又占了兵器上的便宜,幾人終歸肉體凡胎,豈能經得住這般上時間不閃避的硬接之招。禦留香則暗暗留心戰陣已不需自己,他一直留心著不遠處的黃龍。此時的黃龍陰晴不定,神色變幻,那一刹那間禦留香似乎看到了一絲從容,這樣的人,嗬嗬!便在禦留香突然竄動身形那一刻,走近戰陣的紫衿發現了異動。此時的黃龍身形起伏,心神波動,他似乎沒有注意到禦留香的突然暴起。刹那間禦留香周身生機勃發,轟然爆發的磅礴勁氣流從天而降,竟是飛天乘龍斬。待黃龍驚覺時其已不及閃避,黃龍唯有奮力施展先天罡氣硬抗,同時運用冰心訣伺機反擊。然而那一刹那,紫衿瞧得出,禦留香運用的竟然是七分飛天乘龍斬,此等神通唯有刃宗滴血岩漿血脈方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