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畫(14)(1 / 2)

重耀微微一笑,說道:“徒留時光匆匆,數十春秋不如這兩年來的清明。”冷逍遙道:“所以在他們眼裏我們似乎也是冥頑不靈,利己自私之輩。”重耀道:“如此也就不難解釋他們的關係。”冷逍遙道:“一旦臆測有誤,你,有準備?”重耀道:“無妨!”冷逍遙哈的一聲,歎道:“恩!如此咱們的門戶可越來越有一宗之主風範了。”旋即冷逍遙伸手阻止道:“不對!你要做甚麽?”重耀道:“要解開此事之謎團,我師兄妹三人必要做個了結!”冷逍遙問道:“非要在此時嗎?你可是我在仙宗唯一的幫手。”重耀問道:“你對我沒信心?”冷逍遙道:“此時看來,他們同時出現不就等著你這麽做嗎?”重耀點頭說道:“這樁往事該有了結了。三分陰陽,四氣橫秋。這第四氣雖不從自身,但著實不為一條出路,雖然並不稀奇。”冷逍遙道:“這倒讓我想起了劍湖派的天水逐流劍法。”重耀點頭道:“借助外氣行功雖與三分陰陽區別甚大,但人體是有極限的。”冷逍遙道:“這個問題並不複雜。你若有需要,我可端詳一二。”重耀正色道:“有求於你時我會吝嗇嗎?”冷逍遙無奈一笑,歎道:“你真是越來愈有那小子的嘴臉。以前你很少笑!”

重耀笑道:“當前時局你如何打算?”冷逍遙道:“這也是你接下來是所說的重點吧?”重耀沉聲道:“少廢話!”冷逍遙笑道:“我一個外來戶若大開殺戒,於仙宗本身雖有益,但不會有人認可,唯有借助外力。”重耀道:“我說的是,東陽,南神,飛鳳,一式四派。”冷逍遙若有所思,應道:“你先說的東陽,最後說一式派。而當前的局勢,這四派明顯附和於一式派杜開。”重耀道:“權利之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事還少嗎?”冷逍遙若有所思,應道:“在我印象中你應該算是個武癡,我真是低估了你。”重耀哼然一笑,說道:“東陽範昭逸此人靜水流深,鉛華細膩,杜開雖有睿智當非其對手。”冷逍遙道:“但你要說的不是這些!”重耀點頭道:“開寶元年,教皇與三分派宗主祝神光失蹤,此於太祖皇帝駕崩不過八年。”冷逍遙一聲恩!拖得老長,歎道:“教皇生平創立仙宗十三派之功,從未有過親近朝廷之舉吧?”重耀道:“年事一久遠許多事便會斷落,亦會被有心之人再度拾起。自盛唐以來仙宗鬥了朝廷,鬥了四大世家,鬥了八大家,五代十國以來又鬥了多少當權共擊之輩。仙冥爭霸為得是甚麽?僅僅是天下第一大宗的聲名嗎?不是,是宗派利益和凝聚人心之手段。”冷逍遙沒有回應,重耀所帶了訊息完全推翻了他所有的構思,仙宗當前的形勢恐怕更加複雜。

重耀續道:“如果臆測為教皇受皇帝影響深知權利之弊端,進而選擇詩畫江山,那麽胡氏三魁為何會三分蝶影這等唯有教皇能行之功?”冷逍遙撓頭道:“太祖皇帝生前之事咱們都能背下了,暴斃之前從未有過安頓後事之舉。”重耀道:“趙匡胤何許人也?天下間的勢力他豈會不知?自遷都洛陽之事後他便安頓了這一切。前有武林盟,逍遙城,後有天複會,這一切皆是幌子,詩畫江山確實能杜絕皇權至上,還政於民的弊端。當前的趙家天下走的不過是曆史的老路子,這種皇權終究會有一日沒落,千百年來曆史早已證明一切。”冷逍遙連番晃動食指,歎道:“你那兒來知道這些的?天呐!簡直聞所未聞。”重耀問道:“教皇在你眼中如何?”冷逍遙道:“說不明白,按照我的理解,大賢之身,睥睨之眼,令人生畏。”重耀道:“這樣的人足以符合心憂天下之心,是為文武同韜。”冷逍遙道:“你之想象太誇張,卻也不無道理。隻是當家門主竟想毀了仙宗,這是正常人的想法嗎!”重耀沒有回應,續道:“按照這種臆想,至少禦內班或者皇城探事司有些痕跡。”冷逍遙平複心緒,抬手說道:“種種跡象表明,這可能與異端勢力有關,總壇內亂由一式派杜千化而起,而後禍及東陽,南神,飛鳳三派。杜千化,其弟子杜孤星皆死於內亂。誒!不對,挑頭的二人身死正好掩蓋其事情原委和真實目的。”重耀所言冷逍遙這些年沒不是沒推敲過,隻是從未有像今日這般連成一片,簡直不可思議。

重耀點頭道:“教皇創立十三派的仙宗根基,讓仙宗一下有了與冥花流較量的本錢,其聲名之威望在仙宗無以複加。為保十三派不互相內訌,乃至於教主一派都與諸派平起平坐,隻是在規矩上有所分別,這些建製不正是詩畫江山平等與民之前鑒嗎?除了教皇,誰能命令四派同室操戈?即使四派俱亡,仙宗也不至於淪落到退隱。恰恰是金倉被迫,百十條大船將金倉近億巨資搬得一點不剩,這一搬差點將仙宗搬垮了。其實都不難想象,沒有絕對掌令之身,誰能將如此巨資在三十日內悉數搬走?這一搬仙宗元氣大傷,不得不與冥花流講和,由爭霸變成講和此乃宗門之辱。仙尊苦心數載剛剛建立起來的威勢瞬間淡然,仙宗自此沒落。偏偏二月總壇內亂,四月便有冥王會戰,這一役前聖女,大少司命三派宗主戰死。短短半年內,仙宗損失聖女,俠菩提,大少司命,東陽,南神,飛鳳,一式八派宗主,六千八百一十六人仙宗上層精英戰死,仙宗的家底徹底敗光了。諾大的宗派頃刻之間頹亂,內訌之慘烈,至今教人恐懼。而後的金陵之戰,那邊私心,這邊通官府,仙宗不得已借勢退隱,閉門自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