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沉默許久,張少英問道:“身在局外,仙子作何想?”玉織香問道:“你聽得進去?”張少英道:“願洗耳恭聽。”玉織香道:“情之一字莫不過人性。閣下當知盛唐玄宗貴妃之情吧?”張少英道:“未曾細品。”玉織香道:“世間男子莫不過九五之尊,盡不過一抹黃土。人倫大義非經書不教,而在於人心慵懶,不予上進,不予天下之責。君王以天下之資博愛,皆非自身勞力所得,又得幾分真心?貴妃以真情相投,又付出幾分?男女之間情意相許,憧憬於海枯石爛,本是人間美意。奈何男權至上,女子注定無法平等而教,故而如意郎君好求,真情至性難得,以為女子終身之期望。”張少英應道:“請教!”玉織香問道:“今時今日不知公子如何尋覓?”張少英微微一笑,歎道:“僅以了然一身,獨擁嬌美雙妻,不做他求。”玉織香道:“真情至性不正是如此嗎?明明真心以對,明明難以割舍,為何一昔變故便執意如此呢?”張少英深吸口氣,是啊,不論妻子如何變故,她的心是向著自己的,她傾付一切,身為丈夫他負心在先,又豈能執意?張少英應道:“仙子所言甚是!受教。”玉織書道:“此事若不早作決斷,即便她們活著亦或是此生遺憾。”張少英陷入沉思,這一切他如何不知?他若要去尋妻子一個念頭便可,但大幕司呢?他張少英以裙帶之身入縱橫派,登堂入室,號令宗派,有多少人不服?六年來他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怠慢,才換得今時今日之境,他一個念頭便會毀掉這一切。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即便數年來他兢兢業業,對縱橫派來說這依然不夠,決斷之下斷無親情,他夫妻三人留下的傷口永遠會有疤痕,難以回到從前。
張少英問道:“若仙子身在其中,己做何為?”玉織香道:“這是兩個極端,你若如此對我,我必不再奢求。然以此決斷,於情愛何故?世間本就沒有一帆風順的神仙眷侶,得來輕易,失去且快。尊夫人傾付一切至今仍著眼與你身,此等信任,胸襟,我自歎不如。”張少英歎道:“也不知她能否過得了這一關。”玉織香微微苦笑,應道:“你三人以滄海起誓,一人不幸三人同歸,縱橫派會不防範嗎?”張少英道:“大幕司的決策並非一成不變,於宗派有益掌門人都可舍棄。”玉織香為之黯然,縱橫派犀利至此,領袖武林非是沒有本錢的。
眾人歇息了一晚,張少英便率眾東行。如今的他們沒有事情可做,換言之坐地等人來搶胎息珠了。眾人靠著腳力日行百裏,漫無目的。到得次日,眾人上了官道,沿路買了馬車緩緩東行,行至州驛道上過午膳。朝廷的驛站雖隻是個小去處卻是商人小販囤積密集之處。小小的一個驛站旁延綿五六裏之遠,足見繁華。然眾人進入卓陽驛站竟然無一個人影。方進得牌樓,張少英一行便能聽到遠處大量的呼吸聲,這些人皆身負武功,隻是似乎皆是庸手,這些人呈埋伏陣勢伏在民房商鋪之內靜聲以待。
禦留香哈哈一笑,笑道:“有活幹了!”申屠月挺身下馬,上前說道:“我打頭陣。”禦留香抓抓頭發,歎道:“你們老說我戾氣重,殺人如麻,今日我就不出手了。”張少英微微一笑,向申屠月勸道:“好友小心!”申屠月沒有回應,其凝神以待,冷聲喝道:“想打架便出來,躲躲藏藏的沒吃米麽?”申屠月這一忽悠,那些埋伏的人可就沉不住氣了,他們多已屏住呼吸竟然還是被發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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