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逍遙問道:“那,胎息珠呢?”張少英微微一笑,自懷中取出金絲盒,將胎息珠放在案桌上的棉布上。這是眾人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觀看胎息珠,其貌不揚,看不出甚麽名堂。張少英亦不解釋,取出刮刀將胎息珠的外皮刮了一層下來,露出透體藍晶的內體來。張少英小心翼翼收好胎息珠,凝香取來湯鍋和藥箱,將藥箱中的配藥悉數安順序擺弄好,張少英用金秤一次次調整各種份量,以此順序按時放入湯鍋中熬製。刹那間樓內飄散著一股清奇且難以描述的凝膠味兒,吸入腹中亦是那般清涼舒服,令人心曠神怡。瞧得出張少英精神緊繃,不敢有絲毫停頓,熬製不到一刻鍾,樓內凝膠新奇之味隨著湯汁沸騰開始飄散整個樓層。凝香起身放下草簾,將男女隔開,隨後示意眾人卸盡衣衫赤身吸納凝膠散發之氣。這一刻沒有人懷疑,眾人衣衫一去,均吸納那無盡的凝膠之氣刹那間隻感頭旋目暈,體內似是中毒一般,凝膠之氣不斷蠶食著體內的氣血並以此不斷地更化,仿佛要將人吞噬殆盡,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忐忑體驗。眾人明顯能感覺到體內正翻天覆地的發生變化,更化後的氣血真氣更加醇厚,蘊滿生機。以之運氣調和,隨之而來的便是難以忍受的奇癢,癢得深入骨髓,教人不禁出聲呻吟。
張少英沒有傳授眾人任何功法,眾人隻能以周天順序運行更化真氣。不到半刻鍾,眾人體內的更化真氣已然過半,奇癢過後便是體力大損的虛脫感,玉織香本不善武功,已然倒地不起,仍有更化真氣亂竄。餘下眾人皆武功不凡,以各自的運功法門運行更化真氣漸漸找到感覺。以陰陽寶典論之,上下卷一旦練成代表人體潛能發覺殆盡,之後會進入長時間的彌補期。但這更化真氣一周天後便在下丹田彙聚,很快下丹田滿了還中丹田,滿了再換上丹田,之後便是凝聚三處丹田的內丹。整整一個時辰,湯汁消散見底,眾人大汗淋漓過後皆疲憊不已,皆需要歇息,凝香隨後招呼一行人去底樓泡藥桶穩固體內氣血。這一切用了眾人整整一日的時間,傍晚,眾人歇息過後隻感心曠神怡,神識明亮,身體精神皆說不出的受用,恰似脫胎換骨一般,恰似重生。
眾人瞧得出,胎息珠的運用方法非常複雜,僅僅那麽一點點薄皮屑便有如此神奇功效,神奇如斯。在眾人欲再次會見張少英之際,張少英一行已疾步下樓乘船遠去,瞧其步伐有些輕快似是有急事。此時的張少英確實有急事,歇息的間隙他收到了玉織書的來信,其在雲台鎮外十八裏處的單峰道等他。恰恰張少英收到橫網密報雲台鎮窩點的橫網弟子一日內失蹤一百四十六人。張少英峭立船頭,經過胎息珠的脫胎換骨,眾人此時其實還很虛弱,此時此刻唯有依靠內丹。瞧得張少英情緒不高,玉織香很想開口關心一下。但這一次的彙聚讓她明白,雖然是諸宗早已定好的,同時也是給她看的!這盤棋縱橫派早已掌握局勢,都快熟透了,至少以當前的局麵來說,對雲都,對天池來說毫無勝算。說到底,也或許,他張少英從未相信過自己。雲都的一切甚至許多她不知曉之事他都可能知曉,可見雲都高層絕對有縱橫派的生間。思來想去,玉織香也釋然了,她的心早已歸於平淡,不再奢求甚麽,隻需自己不觸碰他的底線,便能維持當前的關係。
羽千瀧一行明顯感到張少英的不悅,玉織香不說話,羽千瀧關心問道:“究竟怎麽了?”伊人一語,親昵關心,張少英深吸口氣,說道:“古人語,智者見於未萌,愚者暗於成事。人終究是人,永遠無法做到麵麵俱是。”羽千瀧道:“這是因為幕僚不在你身邊。”張少英搖頭道:“都言縱橫識術犀利,豈不知天池,雲都的識術同樣銳利,更加利害。”羽千瀧問道:“如何?”張少英道:“數年前我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弱冠,初入江湖自秦州地界殘殺一百四十六位江湖人士,當時便嚇破膽了。”禦留香問道:“你懷疑甚麽?”禦留香做此問顯是看過張少英的履曆卷宗。張少英若有所意的看向禦留香,問道:“外人眼中強大的縱橫派在你眼裏算不得甚麽是麽?”張少英這句話飽含深意,禦留香雖不屬於縱橫派,但縱橫派的一切對他從來不是秘密,張少英沒有直接的證據,隻是臆測。
43321/5272613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