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玉織書一行緊緊關注戰場形勢,這發生在眼前的一切其看的明白。月夜下這些人的身影,武功路數很差,天底下的武功路數她都清楚,這是六藝劍法的路子,襲擊的一共三人,共出了十八招,四十八條性命。雲都信衛軍秘書監司葛延起筆將這一切記錄起來,以備雲都內部邸報所用。他們向雲都幫眾昭示這世間的黑暗法則,就像黑榜一樣。黑榜顛覆人倫獲得金錢,武林江湖以金錢清除阻礙,互補所需。今日這些人不論身份真假,他張少英利用的正是這些人的身份,或許不用明天這一切便會傳誦到大江南北,異端勢力襲殺朝廷官軍,殘殺武林盟俠士,並用六藝劍法混淆視聽,如此種種。
葛延三十有六較玉織書小些,乃雲都培養的年青一代,正是光華綻放之刻。他是東皇點名下放的,畢竟信衛軍不能全是女流。作為玉織書的副手他勤懇守禮,兩人搭夥六年零七個月未有一次行事上的分歧。葛延記錄完畢讓侍婢收起筆墨,自己則將記錄冊在火堆上烘幹收入懷中。玉織書回身坐了下來,淡淡說道:“罔顧家國律法爭權奪利,這種肆無忌憚又害了多少性命。你呢?”葛延道:“世間萬事自有其道,人太過渺小,不可事事遂願。憂國憂民是好事,但屈原有一個就夠了。”玉織書道:“他不讓咱們歇息也不可便宜他。”葛延手勢一動,侍婢已快步向張少英所在之處趕去。玉織書不置可否,這個副手很了解她,能為她省下不少事。雲都能有今日的一切實在太難得了,這裏清明,這裏的人,這裏的製度,這裏才是漢人文明之邦,傳承開源的頂端。
張少英一行拿到訊息時,其便歎道:“諸位,怕是來者不善。”申屠月歎道:“不會又要半夜跑路吧!”張少英瞧了一眼馬群,似乎並無異樣,方拆開信盒,內中的訊息讓他不由黯然一笑。張少英將訊息遞給了玉織香,信中所言,
玉織香一瞧,信中所言胡淵在他們手裏,言明三天內張少英若不親身去救,胡淵必死。胡淵是後續來到漢江大營的,這一點張少英知曉,他歎道:“我張少英在他們眼中似乎並不太好。”玉織香不解道:“你越來越神秘,我都開始看不懂你了。”張少英微微一笑,歎道:“早些睡吧!”說罷,張少英自懷中拿出一個紙條遞給申屠月,說道:“勞煩好友跑一趟!”申屠月接過紙條歎道:“咋感覺好友二字有些刺耳呢!不會我這一過去他們聯手把我做了吧!”張少英沉聲道:“好友若有不測張少英自斷一指。”禦留香沉聲阻止,說道:“你若對縱橫派存感恩之心便不需作踐自己,十個手指頭已經少了一個,你都砍了麽?”張少英故作無奈道:“麵對好友的質疑我無法解釋,唯能如此了。”禦留香道:“自始至終自卑之性伴隨著你。無論是玄天派還是縱橫派,無論麵對任何人,你始終能擺正自己位置,也就所謂的謙恭柔和。你讀的兩冊書中最關係到兩個人,一個是漢朝衛青,一個唐朝郭子儀。小子,這兩人在史書上算是結局較好的,屬於權利之間的鳳毛麟角,這正是你自縱橫派立足的根本。老頭看的透你,否則以你數年的資曆縱橫派掌門人的位置你要排上三十年。以前的謙恭你要學會放下,縱橫派的掌門人隻能讓人仰望,而不可低視。”張少英哼哼一笑,爭論是沒有意義的。
禦留香一席話生生打斷了大家的思路,申屠月將訊息快步送了過去。玉織香歎道:“你最好說清楚些,不然可睡不著!”張少英正色道:“沒有人能阻擋縱橫派的腳步。”玉織香道:“胡淵是你結義弟弟的嶽父,你?”玉織香兩句話未說完即住口,她突然懂了。禦留香會意,問道:“你送去的甚麽訊息?”張少英道:“一個老江湖,除非他自願,否則要擒他會很難,加上他身畔有仙宗弟子護衛,難上加難。故而他被擒隻有一種解釋,雲都的那一波人恐怕等不到三天後。”田不孤沉聲說道:“臆測之法看似荒誕,一旦運用得意當決勝於千裏之外。”這一句話眾人已明白,看來是雲都內部走漏了消息,縱橫派故意而為之。這一下子順藤摸瓜,雲都得暴露不少人。如今的局麵不會再有餘地,手中的俘虜越多話語權越大,諸等相互之間均知這一點。
申屠月送信回來,不解道:“送得甚麽玩意兒,她們一瞧氣氛一下就冷颼颼的。”張少英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好友不必好奇。”張少英一本正經的相勸,眾人卻忍不住想笑,誰都知曉申屠月跟禦留香一樣好奇心重。申屠月歎道:“搞得這麽神秘,好友!那天我利用完了別讓我死的太慘。”張少英轉身向申屠月躬身長揖,應道:“一定。”申屠月一時愕然,忽然惡狠狠的走到禦留香麵前問道:“如何?想不想弄死他?”禦留香一本正經的應道:“我要是弄死他,老頭得弄死我!她倆婆姨更不用說了,還有他那一大堆兄弟呢!”申屠月一把抱住申屠月哭道:“人最痛苦的不是去死,而是永遠不知道自己甚麽時候去死!”禦留香笑道:“好友,要不要我送你,我隻需輕輕拍你一下便能送你去極樂世界,不收錢的!”申屠月冷不丁撤開身子向張少英問道:“還讓不讓人睡了?”張少英反問道:“一個人若要逃命,她會如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