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再次寂靜,兩人同是深深的失落,有些人是最珍惜的也是不得已的選擇。玉仙師歎道:“此時此刻你該毒發身亡,你早有準備。”重耀歎道:“真的到極限了嗎!”重耀所言乃武學之極限,三分陰陽已稱霸武林數十載,三分流,七絕玄經,九龍真氣,十分印,這種突破人體極限的武學琳琅滿目,四十載了,仙宗武學一直停留在這個極限之下,若非如此他玉仙師何苦用毒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他?睿智的他們,在多的人力,再多的謀劃也逃不出各自的情報網。玉仙師也在感歎,這時代的變化太大了,即便百毒不侵,千毒呢?重耀言語間中氣十足,絲毫不見中毒跡象。玉仙師問道:“何故?”重耀問道:“此為何種毒?”玉仙師應道:“以今載大中祥符三年來說,該是交趾李朝境內的毒蟲提取的不知名物。”重耀為之莞爾,所謂話外之音,交趾李公蘊的上位有著仙宗的影子。這一切重耀並不知情,仙宗大勢在掌門手中,這非他該關心之事。
重耀不禁歎道:“著眼於武林小勢,從而覽盡天下局勢,世間聰明的人太多確實招念。”玉仙師問道:“你覺得呢?”重耀應道:“答案早已注定不是麽?”玉仙師緩緩搖頭應道:“諸宗這幾年的對朝大策以和為上,看似聯合共利,相互屈服,實則於縱橫派出現帶來的契機,許多塵封的恩怨都再度被喚醒。”重耀微微冷笑,說道:“這不正是你們極力滲透所帶來的嗎?”玉仙師陡然感覺內心一酸,昔年三人光明磊落,大義凜然之氣韻再無複加,隻剩這些爾虞我詐,不堪人言的謀算之術。玉仙師應道:“若以你論,你的決定呢?”重耀道:“以當今世界,人心私利,皇權至上,千年傳承下來的製度,你能輕易改變?”玉仙師道:“有些事總要人去做,一百年,一千年足夠了,雖然並不現實。”重耀轉頭仔細瞧了玉仙師一眼,應道:“你的答案很幼稚,不是麽?”玉仙師道:“人都是會變得!曾經絕傲無雙的你連這些瑣事都親自動手不是麽?”重耀道:“所以,師尊的死另有蹊蹺!”玉仙師問道:“怎麽說?”重耀道:“三分中元霍風塵。”玉仙師麵雖不改,內心卻是震撼,這等神秘要事他都能知曉?
三中元中除了戰神派,仙宗左右護法以及三分派皆屬於三氣同修流派。昔年三分派宗主祝神光與教皇洛天刑一同失蹤,三分派自此沒落,一直由其次子霍風流支撐至今,重耀所言的霍風塵三字確實頭一遭聽聞。玉仙師得猶豫讓重耀更證實心中的猜想,但玉仙師道:“確實,一身武功若無法施展不如不練。”重耀暗暗讚歎,其睿智如初,一點即明,他確實是從武林盟傷亡錄上找到的痕跡,武林盟為了控製江湖恩怨引起的鬥毆仇殺編纂了武林盟傷亡錄,專門記載各種武功創傷校驗。重耀問道:“他在何處?”玉仙師應道:“你沒有機會見他了。”重耀道:“有時候人太聰明反而誤事。”玉仙師微微一笑,歎道:“咱們的廢話有點多了,不是嗎?”重耀道:“任何事都一點即透,人與人之間會少很多樂趣,你想怎樣?”玉仙師道:“我的任何動作都瞞不過你的眼線,任何策略都瞞不過你的幕僚,如此我隻能親自麵對。”重耀問道:“一對一?”玉仙師道:“原本是,不過剛剛看了你的武功,諸宗居然武學共參,如今的我已非你對手。”重耀站起身來,應道:“以理論,你我隻是信仰上的分歧,當年的總壇內亂遠不如如今知曉得這般簡單。這一切的一切都有你天池會的影子,天池較仙宗,雲都較冥宗,兩策並行。”玉仙師讚道:“縱橫識術臆測之法。”重耀道:“以大勢論,信仰之分不可調和,故而你等之外的一切組織社團皆為清除之對象。如今看來這等決策顯然失策,千百年來空有抱負卻無施展之地者比比皆是,你們低估了這個時代的現實。”玉仙師有些黯然,默默站起身來,應道:“不錯,正是如此。整個武林江湖這幾年的變化太大了,致使我等數十載創造的機遇折損半數。對朝對武大策亦搖擺不定,因為無論哪一方都不會冒著巨大風險來賭一場看不見的曙光,思想的覺悟不代表一切。”重耀道:“所以我一直在想,你等如此極力滲透究竟為了甚麽!答案是取代。武道七宗早已學會如何在這個世間適應生存,上百年的根基更無法在這太平天下崩塌。你等看似人多勢眾,麵對整個世間也不過滄海一粟,唯有取代方能在短時間內徹底壯大自身根基,並能少去一個障礙,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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