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遠流長(52)(1 / 2)

整個村落的村民早已被遼庭遷往各州府,已荒廢許久。河邊,十三太保躺在大石上飲著一種新造的蒸酒,潔淨無瑕,醇香甘味,或許多年以後這種酒該大行天下,可惜牧雲端不喜歡。

當一曲樂息,牧雲端總忍禁不住的感歎,超然世俗確實是一種曆練,但天給人的時光實在太短,自私的人,無奈的事態構成這一個渾濁不堪的世界,教人每每思之皆無比歎息。

此時,河上的兩輪小車船正緩緩靠岸,十三太保中唯一的女子,三太保黛玉緩緩踏步出艙。作為十三太保中東皇唯一賜名者,黛玉之貌美若天仙,黛玉之才雲都無雙,黛玉之心恬靜不爭,其高貴之神韻唯有麵紗遮隱方能麵世。

十三太保瞧得黛玉那一襲恬靜白衣,不帶任何妝容素衣修飾的異樣之美,總忍不住念道:“步步春芳綠,絳唇含白玉。”聽得十三太保的誇讚,黛玉即便深知此乃浮誇之讚,亦欠身示禮,若隱之貌,盈盈之柔姿激得十三保一激動竟然跌入河中。黛玉微微一笑,方向牧雲端走去,欠身道了聲:“侯爺安好。”

嫋嫋柔音如仙音繞耳,酥然一夢,牧雲端潔白寬闊的麵容終有了一絲漣漪,抬手示意黛玉坐在自己身畔。黛玉不再行禮,則身坐了下去,說道:“有貴客臨門了。”牧雲端道:“橫網八方,無所不在,都還需很長的路。”黛玉道:“你甚少感歎,是無奈還是重視呢?”牧雲端道:“這嫋嫋人世間,汙垢遍地,雲都的入世注定糾纏不清,武林終究強盛。”說話間,上遊的小舟已快速靠岸,舟上隻有一個船夫,但掀開甲板,柳燕正安靜的躺在甲板下的暗格中。喬裝船夫的四太保緩步走上岸來,昭華惜詩二女已備好更衣之處,二女帶著朋友間的嘲笑向四太保示威,換來四太保無奈的投降之態。

當侍婢將柳燕放在牧雲端身畔的草席上時,牧雲端瞧得此女雖貌美,終究食了煙火,成為這世間權利的角逐者,內蘊已失。在船顛覆的那一刻,那雖不是真正的柳燕,但在船隊中央,四太保,五太保根據柳燕身上的蘭花香氣,早已蟄伏以待,前後兩個柳燕皆在同一刻被擒。所不同的是,喬裝柳燕的是三會居女弟子無顏,在二太保出手的一刻,大太保的把戲已經開始,對於這一次諸宗船隊的布置,牧雲端有著詳細的布陣圖。

黛玉端詳了一會柳燕,向牧雲端問道:“東皇有何來訊?”牧雲端應道:“沒有。”黛玉道:“為了天下大業,暴虐一點並不過分。但若隻剩下威脅,那雲都的存在便無意義。”說話間,十三太保亦換完衣服,前來瞧了瞧柳燕,歎道:“美女啊!可惜了,可惜了。”牧雲端向十三太保問道:“覬覦嗎?”十三太保哈的一聲哼笑,說道:“人最不能剝離的是感情。可惜天下人不懂,合理運用自己的感情方不至於方寸大亂。清白蘭君還能靜若處子嗎!期待,期待。”牧雲端道:“世人厭儒在於紙上談兵之形。你死我亡之際,掠人妻子並不算作弊。深思的是,傲雅無上的我們該用何種方式來麵對這世間權利的進攻,我們又該如何正視自己在這世間扮演的人物身份。”

十三太保淡然說道:“擒她來又有何意義?改變不了相殺的局麵。”牧雲端道:“縱橫派的本質在於姬姓,亦是最致命的弱點,這就足夠了。”十三太保道:“清白蘭君可非君子之性,我開始懷疑這一戰的意義。”牧雲端道:“殺戮隻是表麵,內在方是根本,縱橫派之地位已不可動搖。靜待吧,時間會證明一切。”一句靜待吧,時間會證明一切,岸上人皆默然以對,他們所認知的天下絕非當下的樣子,而應該更文明,更富裕,更強大。所謂縱橫派,武道諸宗,乃至朝廷,都隻是曆史中的塵埃,並不足懼。

拒馬河上。酣戰正劇,雲都太保禁衛軍軍力優勢盡顯,諸宗之間建製各異,難以組成有效的防禦陣線,加之在船上難以展開,諸宗的傷亡都在加大,唯有縱橫派雙衛一枝獨秀。唯一始料不及的是,真正的縱橫派二主人柳燕被伏擊擄走,隨行保護的三會居弟子盈桑,蓧然皆不敵精神術昏迷過去。加之假扮柳燕的無顏從河中浮起時,船首的符昭已知不妙。此時太保禁衛實在太多,符昭不敢冒險去船隊中間。正當諸宗陣營頻臨崩潰之際,天際的諸宗飛翅終於趕來,太保禁衛軍亦不戀戰,鳴金收兵瞬間有組織的後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