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壯漢一聽提起魯縣令,便豎起大指稱讚:“本縣如今富庶安定,全賴縣令大人之功。魯大人對我等一視同仁,從無偏袒徇私之舉。俺家就在魯大人家附近,經常遇見魯大人。在本縣,無人不稱讚魯大人。他養育不少孤兒,少有大善人。”壯漢說起魯泉事跡,眉飛色舞。拉住尉遲濤,足足講述半個時辰,方才住口。尉遲濤連聲道謝,留下一兩碎銀,告辭離去。
待他回到魯泉家中,見皇帝正在為魯泉題字。回營途中,皇帝對尉遲濤言道:“於魯泉這等良吏,朕必須給以重賞,不然於心不安。”尉遲濤深有同感,附和說道:“陛下所言甚是,此人讓臣憶起先父。先父在地方上任之時,亦是清廉之人。懲惡揚善,乃朝廷法度。魯泉治理徐元有方,陛下重賞其功名,亦可鼓勵其他地方官員效仿。”
十餘日後,皇帝駕臨盧龍。皇帝要依照往常慣例在城外紮下行營,盧龍知府於讓堅辭不允,請皇帝入城。理由便是盧龍乃是邊關,近日東麗敵軍調動頻繁,恐有攻城之舉。皇帝思忖再三,終於決定入城。待皇帝登上盧龍北門城樓,朝遠處眺望。遠處山川,隱藏在霧氣之中,若隱若現。
“陛下,前朝之時,自此至遼東郡三千餘裏,皆是中原國土。如今自盧龍起,便是東麗國境。東麗坐擁榆關之險,進可攻,退可守,甚是麻煩。每隔三五年,東麗敵軍便會出兵侵擾我方百姓。待我軍一出,便退回榆關堅守不戰,十分狡猾。”盧龍守將蕭岩在一旁奏道。
皇帝眺望山河,心中湧起強烈戰意。祖宗有雲,守土開疆,朕身為天子,豈可軟弱無能?前朝之國土,便是朕之國土,務必收回。皇帝下定決心,開口問道:“蕭將軍,盧龍守軍現有多少人馬?”“陛下,盧龍現有馬軍五萬,步軍六萬。若用來守城足矣,盧龍城高壕深,縱使敵軍五十萬攻城,末將也可保盧龍半年不失。”蕭岩拍胸口立下保證。皇帝點頭,轉身走下城樓。
入夜,蕭岩回到營房之中。卻見副將孟河在屋中等候,蕭岩一愣。開口問道:“孟將軍,所為何事前來?”孟河皮笑肉不笑,對蕭岩說道:“將軍,末將前些時所提之事,將軍考慮如何?當今天子近在咫尺,若是將其一舉擊殺,天下唾手可得。”
蕭岩一皺眉,手按劍柄正色說道:“孟河,莫要再說這種大逆不道之語。本將念在汝跟隨本將多年,頗為忠心份上,已是網開一麵,不再追究。汝因何這般執迷不悟,若是再說,本將便將汝軍法處置。”
孟河一陣冷笑,從身後拿出一把弩機,對準蕭岩。弩機響處,三支弩箭射中蕭岩胸口。蕭岩緩緩倒地,眼裏俱是不甘之色。“蕭將軍,執迷不悟者便是將軍,才會有如此下場。將軍可知,末將並不姓孟,末將姓宋。末將叔父便是宋公博,末將要為叔父報仇。對不住將軍,待來世再償還將軍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