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明修棧道 暗度陳倉(1 / 1)

一輪吳鉤懸於天際,官道旁邊,營地之中。

尉遲濤與李雲飛圍坐篝火旁邊,把酒對飲。

“星河浩瀚,天荒地老。吾輩幾十年,如白駒過隙,轉眼俱是灰土矣。”尉遲濤仰望星空,有感而發。

“尉遲兄此言差矣,萬載也好,十年也罷,相對而言。

庸庸碌碌一生,便是千萬年又如何?無非山上頑石一塊,任憑歲月慢慢風化而已。

人生苦短,自當奮進,隻爭朝夕。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男兒施展抱負於天下,便是短短幾載,若能達成所願。足矣!”李雲飛悠然說道。

兩人把酒言歡,轉眼已是深夜。唐天豪一身勁裝,背弓挎刀,來到近前。

“恩公!馬匹行囊皆以備好,可趁夜上路。”李雲飛一驚,看著尉遲濤。

尉遲濤先吩咐唐天豪:“唐兄,煩請牽馬外麵等候。”

唐天豪點頭,轉身去準備。“尉遲兄,這是何意?”

李雲飛低聲問道。“賢弟,你統領隊伍緩慢行進。

愚兄單人輕騎,先去長沙郡。待你隊伍到城外時,愚兄自會與你彙合。

長沙城外三日,若不見愚兄,速速離去,不可尋找。

另外你暗中挑選三五百精壯之士,待愚兄回來,自有用處。”

李雲飛還沒反應過來,尉遲濤已進賬換上一身便裝,出營而去。

長沙郡北街東首一處府邸,門口高掛牌匾,上書:何府。

細雨淋漓,尉遲濤頭戴鬥笠身披蓑衣跳下戰馬,唐天豪連同四名衛士跟著下馬。

尉遲濤看看門口牌匾,再次確認無誤。

“唐兄,上前叫門,問這裏是何三虎將軍府邸麼?就說故人尉遲氏來訪。”

唐天豪點頭,上前輕輕叩打門環。不一會兒,角門裏出來一個中年家丁。

唐天豪迎上前去,與家丁說話。

家丁聽完,轉身進去。這一進去足有半個時辰,就在尉遲濤耐心將盡之時,中門忽然大開。

一名中年將軍大步迎出來,“請問哪位是尉遲故人?”

見將軍發問,尉遲濤摘下鬥笠,迎上前來,低聲說道:“三虎叔父,小侄尉遲濤這廂有禮。”

何三虎仔細打量尉遲濤,滿臉喜色,拉住尉遲濤一路進入家中。

分賓主落座,有侍女送上熱湯茶。“賢侄!多年不見,都不敢相認。

令尊可好?想吾當年與令尊尉遲兄一別,已是十五年。

當時你尚是孩童,如今已是青年俊傑。

當真是歲月催人老,賢侄麵目與令尊當年頗為相似。”

尉遲濤神情黯淡,歎息一聲:“叔父有所不知,家父已於三年前仙去。

當年家父病逝在揚州刺史任上,如此這般。”

尉遲濤把事情經過詳述一番,聽得何三虎老淚縱橫。

末了,何三虎哀歎道:“誰曾想當年與令尊鎮江一別,竟是天人永隔。

當年吾不過一小小什長,因夜間在城內大街巡邏。

無意撞見一起殺人案件,那凶手乃當時城中將軍之子。

原本要用吾頂罪,多虧令尊秉公執法,還吾清白之身。

那段日子,萬念俱灰,一心求死,當真不堪回首。

那將軍先給令尊送去黃金五十兩,令尊直接拒之門外。

那將軍因此惱羞成怒,親自統兵圍住衙門,意圖逼迫令尊就範。

令尊身邊不過八十衙役,令尊一介書生,正氣凜然。

親自來到門口,麵對上千兵卒,刀槍晃人眼,令尊卻毫無懼色。

正色斥之,那將軍最終羞愧退走。當時那場景,吾雖未能親眼所見,但聽人說起,亦是對令尊欽佩不已。

吾雖脫離牢獄之災,令尊擔心那將軍打擊報複。

將吾接到家中一住便是半年,令尊對吾照顧有加,吾畢生難忘。

當年與令尊一別,令尊與我推薦信一封,吾到長沙郡重新投軍。

吾每年皆給令尊寄去書信,最近四五年書信皆無蹤影,不見回複。

吾心甚憂,然軍務纏身,無法脫身前去探望。”何三虎連聲哀歎,十分傷感。

尉遲濤默默傾聽,察言觀色,見何三虎句句發自肺腑,並無虛假。

“叔父,小侄這次前來,有一事相求。還請叔父相助。”尉遲濤低聲說道。

待尉遲濤詳細說完,何三虎目瞪口呆。

沉吟半晌,最後說道:“賢侄,此事過於重大,你我需仔細計議,謹慎行事。

不然哪一步走錯,吾性命事小,萬萬不能把賢侄斷送在此處,不然吾如何麵對令尊?”